呜呼,横槊奸雄骨已朽,铜雀虽存亦何有。残瓴断甋更灰尘,文人好奇空宝守。
高台当日幸不倾,汉廷刀笔无公卿。文举祢衡何处去,鹦鹉洲前恨不平。
老瞒空负文学名,祸人家国一老兵。遗台废址堪作唾,鸲之鹆之辱眼睛。
吾家所好玉带生,不然五凤年砖亦怡情。名人遗爱虽赝鼎,把玩犹胜饕餮觥。
闻说瓦出漳河底,百不一真欺墨史。奸雄作伪无不为,后人一砚胡复尔。
当年作赋开邺宫,七子献颂争趋风。岂知汉家成瓦碎,铜人露泣当涂中。
此砚流传良有数,奸人艳事非细故。临漳不见铜雀基,石工夜发高陵墓。
瘴气蒸成万峰赤,悬崖洒遍猩血色。深箐万古无人行,只今道路开荆棘。
路在千山万山中,壑深无底涵虚空。藤萝尚带洪荒气,炮火横施开凿工。
开凿未已驱人山,征夫前泣后夫望。手足作车尻作轮,狞雨盲风催转饷。
热气烁人成乳饴,冷气中人成僵尸。毒湿渍人为腐脾。
天惊地塌雷霆起,复有破石堕空糜躯肌。昔日中华全盛时,讨番役人人不知。
黄金布地士争赴,岂似今日驱人供熊罴。兵卒三千夫十万,中央南北搜罗遍。
弱者输赀壮输身,迭番践更急于电。闻道溪中产水晶,复企山中生金英。
可怜膏血换空地,一寸茸茸原野万骨撑。长林一过无日暧,危峰再去有冰块。
五月穿裘困雪山,万夫痛涕至天晦。问渠于此何不逃,渠言无处匿蓬蒿。
商鞅保甲诛连坐,惠卿手实吹毫毛。呜呼,闾阎何事求安堵,此间法比连环弩。
吉网罗钳匪所思,虎苛蛇敛不堪睹。相逢尽觉无人形,山头日作青燐青。
莫怨灾星散平地,试看炮雨穿林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