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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节特稿:屈原,是屈死的,还是笨死的?(关于端午节与屈原的N个疑问)

  


  曾是话中人 屈原知多少?

  


  吃晚饭的时候,我问老婆,你知道屈原吗?好像知道一点点,老婆回答道。我说:《芈月传》里不是有他的故事?老婆说记不太清楚了。最近热播的《思美人》看过吗?木有。哦,我来同你扯扯。

  我接着问老婆:郭沫若写的话剧《屈原》和鲍方演的电影《屈原》你看过吗?老婆说,有点印象,也是记不太清楚。

  哦,没关系,你只要知道有这么回事就可以。

  在这里面,屈原是一个爱国者的形象。一个人爱国爱到被写成话剧,拍成电影,你说伟大不伟大?

  特别是郭沫若写的《屈原》话剧,它是郭沫若回国参加抗日战争后写的,一时轰动中国大地,成为呼唤爱国热情的巨作。你说,是不是很厉害?屈原是中华民族爱国精神的象征。

  接着,我告诉老婆:我知道屈原不仅仅是因为端午节吃粽子。而是因为屈原被尊称为爱国诗人。我是从读他的诗开始慢慢知道和了解屈原的?诗人?屈原有什么诗?

  哦,他的诗,几乎构成了楚辞的绝大部分,楚辞很难读,因为它很难懂。为什么难懂呢?老婆问。

  我说,大概是那时候中国还没有统一,秦始皇还没有统一文字。诸侯六国的语言和文字各弄各的,许多表述不一样,所以用惯了统一文字和表述的我们,很难懂,就像讲惯了普通话的人听不懂方言一样。(是不是有点乱扯?)

  让人不懂的东西,还扯它干嘛?谁有这个闲工夫?老婆说。我说也是,但是,文化的魅力是一旦被认可,就经久不衰,世代流传。楚辞尽管不好懂,但是屈原的诗句依然被我们传颂。

  有吗?说来听听,老婆质疑道。

  路漫漫其修远兮,

  我吾将上下而求索。

  


  这句知道吗?切,谁不知道?当我三岁的小孩?知道就好,这就是屈原写的。

  举世皆浊我独清……我还没有说完,众人皆醉我独醒,老婆马上就接上了。我接着又说:这两句出自《渔夫》,尽管后人为是不是屈原写的争论不休,但是,起码一点可以肯定,《渔夫》与屈原有关。

  我写的第一首长诗就是受屈原影响。我告诉老婆。有听你说过嘛,你写了什么长诗?哦,这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很久?多久?40多年前,我读高中时写的。

  那时,我读唐诗宋词读的厌了,觉得读来读去就那些内容。我就读《楚辞》了,觉得很有读头。特别是屈原的《天问》,他对于天地、自然和人世等一切事物现象的发问,让我眼界大开,更引起了我的思考,一个又一个问题涌上心头。

  于是,我就仿照《天问》,写了长诗《世问》,表达了一个高中生对世界对人生的困惑。

  


  图为我1975年写的《世问》

  接着,我告诉老婆:1953年,屈原逝世2230周年之际,世界和平理事会通过决议,确定屈原为当年纪念的世界四大文化名人之一,可见屈原是多么有名。

  诗人屈原与他的一妖一神美女


  屈原的故事很多,传说也很多,假如要找一条主线来贯穿他的命运和诗歌,那就是他和两个女人的恩怨情仇的故事了。

  第一个女人就是郑袖。提到郑袖,很多人是会想起银幕和荧幕上的郑袖,还有许多人把她和南妃(南后)混为一谈。我很想用“妖”来形容她。

  说到妖,记得曾经看过的一本修真小说说过:在远古,妖、人、神中妖是排在第一位的,妖比神更厉害。在现实生活中,不公开的认识是,妖女远远比神女更可爱。

  提到郑袖,比较主流的看法是:郑袖是战国时期楚怀王的宠妃,郑袖姿色艳美、性格聪慧,但善妒狡黠、阴险恶毒、极有心计。郑袖干涉朝政,收受贿赂,勾结靳尚,陷害屈原,致使屈原被放逐;放走张仪,让楚国终至“兵挫地削,亡其六郡,身客死于秦,为天下笑。”

  而坊间流传的却是郑袖与屈原有着恩怨情仇的故事:屈原与郑袖,一个是美女,一个是才子,他们之间有私情,甚至是有奸情。

  还有的扯说屈原的诗《湘夫人》,表达的就是屈原盼望与郑袖私会不至的心情。描绘出那种驰神遥望,祈之不来,盼而不见的惆怅心情。

  搴汀洲兮杜若,

  将以遗兮远者。

  我在河边采了香草,只为了等待着把它献给从远方来的你。这是不是超级有情?

  屈原与郑袖的恩怨情仇故事有太多扯,不足为信。但是这样故事却迎合千古以来人们的普遍心理:才子佳人岂可以没有故事?没有,也要编一个。

  张靓颖演唱的《思美人》

  将这种期盼发挥的淋漓尽致的要属歌曲《思美人》了。《思美人》是一首缠绵入骨的歌曲,从谱曲、歌词到张靓颖的演唱都很费心思,难怪它在2017年获得第十一届音乐盛典咪咕汇年度十大金曲奖。

  据说,光此歌的曲谱写了长达一年,中间经历了多次修改,甚至是三次撕掉写好的曲谱。哈哈,好像黄霑写《沧海一声笑》一样。

  张靓颖独特的断句与唱法,表达出歌词蕴含的韵味。她用虔诚的技艺完成了与历史、与诗词、与春秋的对话,给听众以享受与遐想。

  


  鲍起静饰演的婵娟

  第二个女人就是婵娟。如果说郑袖用“妖冶”来形容,那么婵娟就是“清纯”了,是一个女神般的美女,这是一个更能让人们坦陈喜欢的形象。

  尽管婵娟只是郭沫若虚构的理想人物。但是,她那“诗的魂”、“光明的使者”、“道义美的象征”的形象,曾经吸引了整整一代人。

  历史总是让人费猜的,不管如何,有了这样两个美女的故事,屈原在常人中的形象顿时就高大上了。

  端午节是缅怀屈原之说存在争议

  


  说起端午节,人们就会提起屈原。吃粽子和划龙舟都是与屈原有关。但是,对于端午节“纪念屈原说”,学术界大都认为是后世牵强附会之辞,难以置信。

  闻一多认为把屈原和端午节捆绑在一起,是南朝梁吴均《续齐谐记》中才出现的,而端午节很早以前便已存在。

  学者胡适一直怀疑是否真的有屈原这么一个人,因为在司马迁的《屈原列传》之前,史书上没有关于屈原的记载。

  在司马迁之前至战国屈原所在时期百几年这段时间里对屈原的记载是空白的,屈原是在司马迁的《屈原列传》才首次出现,如果真的有屈原这么一牛人,史书上不该空缺的,司马迁有可能道听途说写了个《屈原列传》。

  把屈原和端午节捆绑在一起是在南朝的文献,而南朝离屈原跳江自尽间隔了七百多年。

  在《荆楚岁时记》记述中,屈原抱石自投汨罗江殉国的时间是周赧王三十七年(前278年)前后,爱国地点和目标是楚国。

  假如屈原真的是爱国,那他爱的只是他的楚国,属于当时楚国的后裔吃粽子纪念屈原是有道理的,但是当时的秦、齐、燕、赵、魏、韩这六个外国的后裔,吃粽子纪念屈原属于莫名其妙了。

  


  据考,许多流传至今的端午习俗也与屈原毫无关系,比如粽子,最早文字记载出自许慎的《说文解字》,食粽子习俗早于屈原去世400多年。

  刚刚看到的微信群视频说:伍子胥也是死于五月初五。

  不容于世的屈原有哪些争议

  


  屈原死后,当时社会不少人都不认可他,就像司马迁说的“不容于世”,直到宋玉为屈原写了悼词,人们才开始对屈原有了理解和惋惜。宋玉写道:

  夫君子之心也,

  修乎已不病乎人,

  晦其用不曜於众,

  时来则应,物来则济。

  应时而不谋己,济物而不务功,

  是以惠无所归,怨无所集。

  司马迁对屈原推崇备至,而与他同样著名的历史学家,继《史记》之后的《汉书》作者班固却不以为然,他对屈原作出如下评价:

  与日月争光云云,

  斯论似过其真。

  露才扬己,责数怀王,

  怨恶椒兰,愁神苦思,

  强非其人,忿怼不容,

  沉江而死。

  比班固更早一些的西汉,还有一个很有名气的人,他是有“歇马独来寻故事,文章两汉愧杨雄”之称杨雄,也认为屈原有点那个……

  他惊讶屈原文才超过相如,却至于不被容纳,作《离骚》,自己投江而死,为他的文章感到悲伤,读时没有不流泪的。杨雄认为:

  君子时势顺利就大有作为,

  时势不顺就像龙蛇蛰伏,

  机遇好不好是命,

  何必自己投水呢!

  于是,杨雄写了一篇文章,常常摘取《离骚》中的句子而反驳它,从竖山投到江水中来哀悼屈原,名为《反离骚》;又依《离骚》重作一篇,名叫《广骚》;又依《惜诵》以下到《怀沙》作一卷,名叫《畔牢愁》。

  


  今人评价屈原,如果要论深刻度,非鲁迅莫属了。

  鲁迅对屈原都给予了充分肯定和高度评价,但是却没有因此就将屈原偶像化、神圣化,以致无视屈原身上所蛰伏和所携带的那些消极的、负面的东西。在鲁迅看来:

  屈原是伟大的,但又是有局限的,这种局限归结到根本的一点,便是那种深植骨髓,无法根除的对明君的幻想和对帝王的奴性,即一种“帮忙”者的立场。

  早年的鲁迅就在《摩罗诗力说》中,一方面由衷激赏屈原的“放言无惮,为前人所不敢言”;一方面又为《离骚》深深遗憾:“反抗挑战,则终其篇未能见”。

  晚年的鲁迅,思想空前敏锐,笔端愈发老辣,他结合实际生活感受和社会观察,更是一再言及屈原的软肋。他在《从帮忙到扯淡》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屈氏愤懑的实质:“屈原是‘楚辞’的开山老祖,而他的《离骚》,却只是不得帮忙的不平。”

  这便告诉人们,屈原的牢骚,说到底是一种怀才不遇或生不逢时。

  这让我们不禁想起“身在江湖”而“心悬魏阙”的说法——屈原即使行走在汨罗江边,心想的仍是怀王的天下,这不能不是屈原的悲剧。

  屈原是流放还是漂泊?

  


  屈原从出生到投江自尽,活了62年左右。在这62年中,所谓的流放就长达24年之久。

  本来想好好整理一下屈原的流放史,后来发现很乱,于是就作罢了,还是给历史学家留些吃饭的机会吧?

  屈原所谓的流放,到底是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流放?我想,肯定不是想林冲发配沧州、宋江发配江州的那种流放。

  查阅了一下资料,流放作为一种徒刑,是自秦汉形成体制开始,终于清朝末年为止,是中国的“五大刑罚”之一,它沿用了几千年。

  从大多数的流放来看,流放有两个特点:固定的流放地和派人押送。

  屈原的流放是不具备这两个特点的。有史学者认为:屈原所谓流放,只是被逐出京城,至于到什么地方,屈原有决定权。我是比较同意这一说法的,屈原的流放起码不是一种刑罚的流放,而是一种政治的贬逐。

  从屈原的第二次流放路线图,我们大致可以看出,屈原的流放是不固定的,也是基本自由的。

  关于屈原的长达多年的流放,司马迁的史记仅有寥寥数笔:屈原至于江滨,披发行吟泽畔。

  而全国各地,尤其是屈原到过的区域,有着许许多多的说法,有着不同的记载。其中不乏出于旅游资源的考量,有夸大或无从考究之词。

  


  在长达数十年的流放中,屈原是一个什么样的生存状态?屈原何以为生?换成大白话说是:屈原过的好吗?他吃什么,穿什么?钱从哪里来?

  没有详细的记载,也没有完整的表述,只有散在的、零星的记录。我只好同意这样的说法:

  从屈原在流放途中留下的“墨宝遗迹”来看,真正把屈原当回事的是沿途的百姓,18年的困苦生活若发生接济,大概只来源民间。

  说到这,我不得不提提溆浦了,这里有点私情,因为溆浦的雷锋山是我军校毕业后的第一站,我先后在哪里生活了三年。

  据说,屈原在溆浦生活了很长的时间,他的《山鬼》等诗篇是在溆浦思蒙写的。后来,山鬼被列为东方神女之一,还有人进行油画创作,确实很美。

  


  图片来自李勤的东方神女.山鬼系列

  局部使用了马赛克

  溆浦的名作家、《向警予》的作者舒新宇先生是一位潜心写作的作家,所谓的潜心就是用很大很大的精力和很长很长的时间做一件事情。

  《破解屈原溆浦之谜》就是他的潜心之作。这恐怕是关于屈原流放岁月中最详尽的文字了。尤其值得一提的是舒新宇先生也认为:

  屈原的流放,楚王只是将他逐出京城郢都,放于长江以南,至于你到哪里去,没有具体指定地方,由你自己选择,而且无人监管,绝对自由……

  屈原究竟是因为什么而死?

  


  终于回到标题的问题了,屈原之死。屈原之死,是屈死的,还是笨死的?这恐怕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古人一直认为屈原是屈死的,有唐人诗为证:

  节分端午自谁言,万古传闻为屈原。

  堪笑楚江空渺渺,不能洗得直臣冤。

  那么,屈原究竟是不是屈死的呢?目前,在海内外的学者和历史学家当中,“屈原死于谋杀”的说法十分流行。

  在众多的流言中(指流传的说法),流传的比较多的说法是:屈原与楚怀王的宠妃郑袖有私情,他们的暖昧关系被怀王知道后,促使楚怀王以政治名义放逐屈原,使屈原再也无法与郑袖见面。

  十几年后,楚怀王驾崩,为防止屈原与郑袖的关系卷土重来,楚国王室遵照楚怀王的遗命,派人对屈原进行了捕杀。

  追杀事件的发生地就是今天的汨罗江,兵士们最终在江边抓住了屈原,将他刺杀后装进袋子,捆紧了之后压上石块投入江心,演出了一幕残酷的历史悲剧。

  这当然是坊间流传,恐怕连野史也算不上,最多是一种猜测性的杜撰。

  个人认为,作为一个远隔几千年的历史人物屈原,在没有自媒体的古代,他的所有的一切只能是依靠后人的记述了。

  中国古代史,是一部“成王败寇”史。历史是由写史书人写的历史,是官方认可的历史,所以我们只能姑且相信史书,因为,我们是没有办法去扯明的所谓真相的。

  我们姑且认可屈原是自杀投江的,他在汨罗江自杀是因为爱国而死,是因为楚国的灭亡而死,是殉国之死,这样就符合了他作为一个爱国诗人的要求。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有一句流传甚广而又被深信不疑的话,是关于生死观的。那是司马迁说的: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这句话并不是出自《史记》,而是出自司马迁写给老友的一封自我洗白的信。写这句话的时候,司马迁有没有想到屈原,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是自这以后,为了“重于泰山”,慷慨赴死似乎成了正义。

  当屈原以身殉志、投入湘水时,绝对无法想到那一时激起的波浪,会在历代文人心中产生久远难平的震荡。

  如果说两汉时期,文人们还在争论着屈原的归宿到底有无意义?那么,到了晋、宋易代之际,当采菊东篱、悠然自得的贫士陶渊明,以自作挽辞、平淡而终的形象,向人们昭示了一条田园隐居的生活道路之后,屈原与陶渊明,便作为两种不同的人生归宿的象征人物,成为历代文人经常加以比较的对象。

  


  这正像失意的元代文人所感慨的:“试问屈原醒,争似渊明醉?早寻个稳便处闲坐地。”仔细寻觅从屈原到陶渊明,这一古代文人文化心理的发展轨迹,是颇有意味的。

  看来,屈原是有点笨,干嘛要选择投江自杀呢?要知道若干年之后,在现代文明的理念中,自杀已经是一件不值得提倡的事情了。

  端午节,我们应该纪念屈原

  


  每个人都有历史的宿命,也有也有历史的局限性,屈原不能例外,我们也不会例外。

  一个政治上的失意人,却有不同流合污的独立之精神;一个爱情上的追求者,却有感动天地之情怀;一个才华洋溢的诗人,留下了传诵至今的篇章;无论如何,屈原是值得我们纪念的。

  在端午节来临之际,我们纪念屈原,一位赋予端午节以文化、故事和意义的爱国诗人,无论怎么说都是有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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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歌之六 少司命

先秦 屈原

秋兰兮麋芜,①
罗生兮堂下。
绿叶兮素华,②
芳菲菲兮袭绿。③
夫人自有兮美子,④
荪何以兮愁苦?⑤

秋兰兮青青,⑥
绿叶兮紫茎。
满堂兮美人,⑦
忽独与余兮目成。⑧

入不言兮出不辞,
乘回风兮载云旗。
悲莫悲兮生别离,
乐莫乐兮新相知。

荷衣兮蕙带,
儵而来兮忽而逝。⑨
夕宿兮帝郊,
君谁须兮云之际?⑩

与女沐兮咸池,⑾
晞女发兮阳之阿。⑿
望美人兮未来,⒀
临风怳兮浩歌。⒁

孔盖兮翠旍,⒂
登九天兮抚彗星。⒃
竦长剑兮拥幼艾,⒄
荪独宜兮为民正。⒅

天问

先秦 屈原

曰:遂古之初,谁传道之?
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冥昭瞢暗,谁能极之?
冯翼惟象,何以识之?
明明暗暗,惟时何为?
阴阳三合,何本何化?
圜则九重,孰营度之?
惟兹何功,孰初作之?
斡维焉系,天极焉加?
八柱何当,东南何亏?
九天之际,安放安属?
隅隈多有,谁知其数?
天何所沓?十二焉分?
日月安属?列星安陈?
出自汤谷,次于蒙汜。
自明及晦,所行几里?
夜光何德,死则又育?
厥利维何,而顾菟在腹?
女岐无合,夫焉取九子?
伯强何处?惠气安在?
何阖而晦?何开而明?
角宿未旦,曜灵安藏?
不任汩鸿,师何以尚之?
佥曰“何忧,何不课而行之?”
鸱龟曳衔,鲧何听焉?
顺欲成功,帝何刑焉?
永遏在羽山,夫何三年不施?
伯禹愎鲧,夫何以变化?
纂就前绪,遂成考功。
何续初继业,而厥谋不同?
洪泉极深,何以窴之?
地方九则,何以坟之?
河海应龙?何尽何历?
鲧何所营?禹何所成?
康回冯怒,墬何故以东南倾?
九州安错?川谷何洿?
东流不溢,孰知其故?
东西南北,其修孰多?
南北顺椭,其衍几何?
昆仑悬圃,其尻安在?
增城九重,其高几里?
四方之门,其谁从焉?
西北辟启,何气通焉?
日安不到?烛龙何照?
羲和之未扬,若华何光?
何所冬暖?何所夏寒?
焉有石林?何兽能言?
焉有虬龙,负熊以游?
雄虺九首,鯈忽焉在?
何所不死?长人何守?
靡蓱九衢,枲华安居?
灵蛇吞象,厥大何如?
黑水玄趾,三危安在?
延年不死,寿何所止?
鲮鱼何所?鬿堆焉处?
羿焉彃日?乌焉解羽?
禹之力献功,降省下土四方。
焉得彼嵞山女,而通之於台桑?
闵妃匹合,厥身是继。
胡维嗜不同味,而快鼌饱?
启代益作后,卒然离蠥。
何启惟忧,而能拘是达?
皆归射鞫,而无害厥躬。
何后益作革,而禹播降?
启棘宾商,《九辨》《九歌》。
何勤子屠母,而死分竟地?
帝降夷羿,革孽夏民。
胡射夫河伯,而妻彼雒嫔?
冯珧利决,封豨是射。
何献蒸肉之膏,而后帝不若?
浞娶纯狐,眩妻爰谋。
何羿之射革,而交吞揆之?
阻穷西征,岩何越焉?
化而为黄熊,巫何活焉?
咸播秬黍,莆雚是营。
何由并投,而鲧疾修盈?
白蜺婴茀,胡为此堂?
安得夫良药,不能固臧?
天式从横,阳离爰死。
大鸟何鸣,夫焉丧厥体?
蓱号起雨,何以兴之?
撰体协胁,鹿何膺之?
鳌戴山抃,何以安之?
释舟陵行,何之迁之?
惟浇在户,何求于嫂?
何少康逐犬,而颠陨厥首?
女歧缝裳,而馆同爰止。
何颠易厥首,而亲以逢殆?
汤谋易旅,何以厚之?
覆舟斟寻,何道取之?
桀伐蒙山,何所得焉?
妺嬉何肆,汤何殛焉?
舜闵在家,父何以鳏?
尧不姚告,二女何亲?
厥萌在初,何所亿焉?
璜台十成,谁所极焉?
登立为帝,孰道尚之?
女娲有体,孰制匠之?
舜服厥弟,终然为害。
何肆犬豕,而厥身不危败?
吴获迄古,南岳是止。
孰期去斯,得两男子?
缘鹄饰玉,后帝是飨。
何承谋夏桀,终以灭丧?
帝乃降观,下逢伊挚。
何条放致罚,而黎服大说?
简狄在台,喾何宜?
玄鸟致贻,女何喜?
该秉季德,厥父是臧。
胡终弊于有扈,牧夫牛羊?
干协时舞,何以怀之?
平胁曼肤,何以肥之?
有扈牧竖,云何而逢?
击床先出,其命何从?
恒秉季德,焉得夫朴牛?
何往营班禄,不但还来?
昏微循迹,有狄不宁。
何繁鸟萃棘,负子肆情?
眩弟并淫,危害厥兄。
何变化以作诈,而后嗣逢长?
成汤东巡,有莘爰极。
何乞彼小臣,而吉妃是得?
水滨之木,得彼小子。
夫何恶之,媵有莘之妇?
汤出重泉,夫何辠尤?
不胜心伐帝,夫谁使挑之?
会朝争盟,何践吾期?
苍鸟群飞,孰使萃之?
列击纣躬,叔旦不嘉。
何亲揆发足,周之命以咨嗟?
授殷天下,其位安施?
反成乃亡,其罪伊何?
争遣伐器,何以行之?
并驱击翼,何以将之?
昭后成游,南土爰底。
厥利惟何,逢彼白雉?
穆王巧梅,夫何为周流?
环理天下,夫何索求?
妖夫曳炫,何号于市?
周幽谁诛?焉得夫褒姒?
天命反侧,何罚何佑?
齐桓九会,卒然身杀。
彼王纣之躬,孰使乱惑?
何恶辅弼,谗谄是服?
比干何逆,而抑沈之?
雷开阿顺,而赐封之?
何圣人之一德,卒其异方?
梅伯受醢,箕子详狂?
稷维元子,帝何竺之?
投之于冰上,鸟何燠之?
何冯弓挟矢,殊能将之?
既惊帝切激,何逢长之?
伯昌号衰,秉鞭作牧。
何令彻彼岐社,命有殷国?
迁藏就岐,何能依?
殷有惑妇,何所讥?
受赐兹醢,西伯上告。
何亲就上帝罚,殷之命以不救?
师望在肆,昌何识?
鼓刀扬声,后何喜?
武发杀殷,何所悒?
载尸集战,何所急?
伯林雉经,维其何故?
何感天抑墬,夫谁畏惧?
皇天集命,惟何戒之?
受礼天下,又使至代之?
初汤臣挚,后兹承辅。
何卒官汤,尊食宗绪?
勋阖梦生,少离散亡。
何壮武历,能流厥严?
彭铿斟雉,帝何飨?
受寿永多,夫何久长?
中央共牧,后何怒?
蜂蛾微命,力何固?
惊女采薇,鹿何佑?
北至回水,萃何喜?
兄有噬犬,弟何欲?
易之以百两,卒无禄?
薄暮雷电,归何忧?
厥严不奉,帝何求?
伏匿穴处,爰何云?
荆勋作师,夫何长?
悟过改更,我又何言?
吴光争国,久余是胜。
何环穿自闾社丘陵,爰出子文?
吾告堵敖以不长。
何试上自予,忠名弥彰?

九歌 河伯

先秦 屈原

与女[1]游兮九河,冲风起兮水扬波;
乘水车兮荷盖,驾两龙兮骖螭[2];
登昆仑兮四望,心飞扬兮浩荡;
日将暮兮怅忘归,惟极浦兮寤怀[3];

鱼鳞屋兮龙堂,紫贝阙兮珠宫;
灵何惟兮水中;
乘白鼋兮逐文鱼,与女游兮河之渚;
流澌纷兮将来下[4];

子交手兮东行,送美人兮南浦;
波滔滔兮来迎,鱼鳞鳞兮媵予[5]。

离骚

先秦 屈原

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
摄提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
皇览揆余初度兮,肇锡余以嘉名:
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
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
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
汩余若将不及兮,恐年岁之不吾与。
朝搴阰之木兰兮,夕揽洲之宿莽。
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
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惟 通:唯)
不抚壮而弃秽兮,何不改乎此度?
乘骐骥以驰骋兮,来吾道夫先路!
昔三后之纯粹兮,固众芳之所在。
杂申椒与菌桂兮,岂惟纫夫蕙茝!
彼尧、舜之耿介兮,既遵道而得路。
何桀纣之猖披兮,夫惟捷径以窘步。
惟夫党人之偷乐兮,路幽昧以险隘。
岂余身之殚殃兮,恐皇舆之败绩!
忽奔走以先后兮,及前王之踵武。
荃不查余之中情兮,反信谗而齌怒。
余固知謇謇之为患兮,忍而不能舍也。
指九天以为正兮,夫惟灵修之故也。
曰黄昏以为期兮,羌中道而改路!
初既与余成言兮,后悔遁而有他。
余既不难夫离别兮,伤灵修之数化。
余既滋兰之九畹兮,又树蕙之百亩。
畦留夷与揭车兮,杂杜衡与芳芷。
冀枝叶之峻茂兮,愿俟时乎吾将刈。
虽萎绝其亦何伤兮,哀众芳之芜秽。
众皆竞进以贪婪兮,凭不厌乎求索。
羌内恕己以量人兮,各兴心而嫉妒。
忽驰骛以追逐兮,非余心之所急。
老冉冉其将至兮,恐修名之不立。
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
苟余情其信姱以练要兮,长顑颔亦何伤。
掔木根以结茝兮,贯薜荔之落蕊。
矫菌桂以纫蕙兮,索胡绳之纚纚。
謇吾法夫前修兮,非世俗之所服。
虽不周于今之人兮,愿依彭咸之遗则。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余虽好修姱以鞿羁兮,謇朝谇而夕替。
既替余以蕙纕兮,又申之以揽茝。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怨灵修之浩荡兮,终不察夫民心。
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
固时俗之工巧兮,偭规矩而改错。
背绳墨以追曲兮,竞周容以为度。
忳郁邑余侘傺兮,吾独穷困乎此时也。
宁溘死以流亡兮,余不忍为此态也。
鸷鸟之不群兮,自前世而固然。
何方圜之能周兮,夫孰异道而相安?
屈心而抑志兮,忍尤而攘诟。
伏清白以死直兮,固前圣之所厚。
悔相道之不察兮,延伫乎吾将反。
回朕车以复路兮,及行迷之未远。
步余马于兰皋兮,驰椒丘且焉止息。
进不入以离尤兮,退将复修吾初服。
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
不吾知其亦已兮,苟余情其信芳。
高余冠之岌岌兮,长余佩之陆离。
芳与泽其杂糅兮,唯昭质其犹未亏。
忽反顾以游目兮,将往观乎四荒。
佩缤纷其繁饰兮,芳菲菲其弥章。
民生各有所乐兮,余独好修以为常。
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
女嬃之婵媛兮,申申其詈予,曰:
「鲧婞直以亡身兮,终然夭乎羽之野。
汝何博謇而好修兮,纷独有此姱节?
薋菉葹以盈室兮,判独离而不服。」
众不可户说兮,孰云察余之中情?
世并举而好朋兮,夫何茕独而不予听?
依前圣以节中兮,喟凭心而历兹。
济沅、湘以南征兮,就重华而敶词:
启《九辩》与《九歌》兮,夏康娱以自纵。
不顾难以图后兮,五子用失乎家衖。
羿淫游以佚畋兮,又好射夫封狐。
固乱流其鲜终兮,浞又贪夫厥家。
浇身被服强圉兮,纵欲而不忍。
日康娱而自忘兮,厥首用夫颠陨。
夏桀之常违兮,乃遂焉而逢殃。
后辛之菹醢兮,殷宗用而不长。
汤、禹俨而祗敬兮,周论道而莫差。
举贤才而授能兮,循绳墨而不颇。
皇天无私阿兮,览民德焉错辅。
夫维圣哲以茂行兮,苟得用此下土。
瞻前而顾后兮,相观民之计极。
夫孰非义而可用兮?孰非善而可服?
阽余身而危死兮,览余初其犹未悔。
不量凿而正枘兮,固前修以菹醢。
曾歔欷余郁邑兮,哀朕时之不当。
揽茹蕙以掩涕兮,沾余襟之浪浪。
跪敷衽以陈辞兮,耿吾既得此中正。
驷玉虬以桀鹥兮,溘埃风余上征。
朝发轫于苍梧兮,夕余至乎县圃。
欲少留此灵琐兮,日忽忽其将暮。
吾令羲和弭节兮,望崦嵫而勿迫。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饮余马于咸池兮,总余辔乎扶桑。
折若木以拂日兮,聊逍遥以相羊。
前望舒使先驱兮,后飞廉使奔属。
鸾皇为余先戒兮,雷师告余以未具。
吾令凤鸟飞腾兮,继之以日夜。
飘风屯其相离兮,帅云霓而来御。
纷总总其离合兮,斑陆离其上下。
吾令帝阍开关兮,倚阊阖而望予。
时暧暧其将罢兮,结幽兰而延伫。
世溷浊而不分兮,好蔽美而嫉妒。
朝吾将济于白水兮,登阆风而绁马。
忽反顾以流涕兮,哀高丘之无女。
溘吾游此春宫兮,折琼枝以继佩。
及荣华之未落兮,相下女之可诒。
吾令丰隆乘云兮,求宓妃之所在。
解佩纕以结言兮,吾令謇修以为理。
纷总总其离合兮,忽纬繣其难迁。
夕归次于穷石兮,朝濯发乎洧盘。
保厥美以骄傲兮,日康娱以淫游。
虽信美而无礼兮,来违弃而改求。
览相观于四极兮,周流乎天余乃下。
望瑶台之偃蹇兮,见有娀之佚女。
吾令鸩为媒兮,鸩告余以不好。
雄鸠之鸣逝兮,余犹恶其佻巧。
心犹豫而狐疑兮,欲自适而不可。
凤皇既受诒兮,恐高辛之先我。
欲远集而无所止兮,聊浮游以逍遥。
及少康之未家兮,留有虞之二姚。
理弱而媒拙兮,恐导言之不固。
世溷浊而嫉贤兮,好蔽美而称恶。
闺中既以邃远兮,哲王又不寤。
怀朕情而不发兮,余焉能忍而与此终古?
索琼茅以筳篿兮,命灵氛为余占之。
曰:「两美其必合兮,孰信修而慕之?
思九州之博大兮,岂惟是其有女?」
曰:「勉远逝而无狐疑兮,孰求美而释女?
何所独无芳草兮,尔何怀乎故宇?」
世幽昧以昡曜兮,孰云察余之善恶?
民好恶其不同兮,惟此党人其独异!
户服艾以盈要兮,谓幽兰其不可佩。
览察草木其犹未得兮,岂珵美之能当?
苏粪壤以充祎兮,谓申椒其不芳。
欲从灵氛之吉占兮,心犹豫而狐疑。
巫咸将夕降兮,怀椒糈而要之。
百神翳其备降兮,九疑缤其并迎。
皇剡剡其扬灵兮,告余以吉故。
曰:「勉升降以上下兮,求矩矱之所同。
汤、禹俨而求合兮,挚、咎繇而能调。
苟中情其好修兮,又何必用夫行媒?
说操筑于傅岩兮,武丁用而不疑。
吕望之鼓刀兮,遭周文而得举。
宁戚之讴歌兮,齐桓闻以该辅。
及年岁之未晏兮,时亦犹其未央。
恐鹈鴃之先鸣兮,使夫百草为之不芳。」
何琼佩之偃蹇兮,众薆然而蔽之。
惟此党人之不谅兮,恐嫉妒而折之。
时缤纷其变易兮,又何可以淹留?
兰芷变而不芳兮,荃蕙化而为茅。
何昔日之芳草兮,今直为此萧艾也?
岂其有他故兮,莫好修之害也!
余以兰为可恃兮,羌无实而容长。
委厥美以从俗兮,苟得列乎众芳。
椒专佞以慢慆兮,樧又欲充夫佩帏。
既干进而务入兮,又何芳之能祗?
固时俗之流从兮,又孰能无变化?
览椒兰其若兹兮,又况揭车与江离?
惟兹佩之可贵兮,委厥美而历兹。
芳菲菲而难亏兮,芬至今犹未沬。
和调度以自娱兮,聊浮游而求女。
及余饰之方壮兮,周流观乎上下。
灵氛既告余以吉占兮,历吉日乎吾将行。
折琼枝以为羞兮,精琼爢以为粻。
为余驾飞龙兮,杂瑶象以为车。
何离心之可同兮?吾将远逝以自疏。
邅吾道夫昆仑兮,路修远以周流。
扬云霓之晻蔼兮,鸣玉鸾之啾啾。
朝发轫于天津兮,夕余至乎西极。
凤皇翼其承旗兮,高翱翔之翼翼。
忽吾行此流沙兮,遵赤水而容与。
麾蛟龙使梁津兮,诏西皇使涉予。
路修远以多艰兮,腾众车使径待。
路不周以左转兮,指西海以为期。
屯余车其千乘兮,齐玉轪而并驰。
驾八龙之婉婉兮,载云旗之委蛇。
抑志而弭节兮,神高驰之邈邈。
奏《九歌》而舞《韶》兮,聊假日以媮乐。
陟升皇之赫戏兮,忽临睨夫旧乡。
仆夫悲余马怀兮,蜷局顾而不行。
乱曰:已矣哉!
国无人莫我知兮,又何怀乎故都!
既莫足与为美政兮,吾将从彭咸之所居!

橘颂

先秦 屈原

后皇嘉树,橘徕服兮。
受命不迁,生南国兮。
深固难徙,更壹志兮。
绿叶素荣,纷其可喜兮。
曾枝剡棘,圆果抟兮。
青黄杂糅,文章烂兮。
精色内白,类任道兮。
纷缊宜修,姱而不丑兮。
嗟尔幼志,有以异兮。
独立不迁,岂不可喜兮。
深固难徙,廓其无求兮。
苏世独立,横而不流兮。
闭心自慎,终不失过兮。
秉德无私,参天地兮。
愿岁并谢,与长友兮。
淑离不淫,梗其有理兮。
年岁虽少,可师长兮。
行比伯夷,置以为像兮。

惜往日

先秦 屈原

惜往日之曾信兮,受命诏以昭时。
奉先功以照下兮,明法度之嫌疑。
国富强而法立兮,属贞臣而日娭。
秘密事之载心兮,虽过失犹弗治。
心纯庬而不泄兮,遭谗人而嫉之。
君含怒而待臣兮,不清澄其然否。
蔽晦君之聪明兮,虚惑误又以欺。
弗参验以考实兮,远迁臣而弗思。
信谗谀之溷浊兮,盛气志而过之。
何贞臣之无罪兮,被离谤而见尤。
惭光景之诚信兮,身幽隐而备之。
临沅湘之玄渊兮,遂自忍而沈流。
卒没身而绝名兮,惜壅君之不昭。
君无度而弗察兮,使芳草为薮幽。
焉舒情而抽信兮,恬死亡而不聊。
独障壅而蔽隐兮,使贞臣为无由。
闻百里之为虏兮,伊尹烹于庖厨。
吕望屠于朝歌兮,宁戚歌而饭牛。
不逢汤武与桓缪兮,世孰云而知之。
吴信谗而弗味兮,子胥死而后忧。
介子忠而立枯兮,文君寤而追求。
封介山而为之禁兮,报大德之优游。
思久故之亲身兮,因缟素而哭之。
或忠信而死节兮,或訑谩而不疑。
弗省察而按实兮,听谗人之虚辞。
芳与泽其杂糅兮,孰申旦而别之。
何芳草之早殀兮,微霜降而下戒。
谅聪不明而蔽壅兮,使谗谀而日得。
自前世之嫉贤兮,谓蕙若其不可佩。
妒佳冶之芬芳兮,嫫母姣而自好。
虽有西施之美容兮,谗妒入以自代。
愿陈情以白行兮,得罪过之不意。
情冤见之日明兮,如列宿之错置。
乘骐骥而驰骋兮,无辔衔而自载。
乘氾泭以下流兮,无舟楫而自备。
背法度而心治兮,辟与此其无异。
宁溘死而流亡兮,恐祸殃之有再。
不毕辞而赴渊兮,惜壅君之不识。
屈原

屈原

屈原(约公元前340—公元前278年),中国战国时期楚国诗人、政治家。出生于楚国丹阳秭归(今湖北宜昌)。战国时期楚国贵族出身,任三闾大夫、左徒,兼管内政外交大事。公元前278年秦将白起一举攻破楚国首都郢都。忧国忧民的屈原在长沙附近汩罗江怀石自杀,端午节据说就是他的忌日。他写下许多不朽诗篇,成为中国古代浪漫主义诗歌的奠基者,在楚国民歌的基础上创造了新的诗歌体裁楚辞。他创造的“楚辞”文体在中国文学史上独树一帜,与《诗经》并称“风骚”二体,对后世诗歌创作产生积极影响。 ► 28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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