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673年,大唐交趾县(今越南河内一带),
早在秦汉时期,交趾就是百越辖区的重要组成部分,
同时也是帝国版图最南端的地区,
由朝廷派出的新任县长王福畴,经过4个月的长途跋涉,终于到任,
王福畴是山西人,成年后主要在首都长安一带活动,从未到过长江以南,
可是这次,他却不得不赶到4000里之外履职。
交趾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
陌生的语言、陌生的饮食、陌生的植物,就连人的长相都是陌生的,
但最可怕的还是瘴气。这是一种北方人谈之色变的有毒气体,因森林里动植物大量腐烂而生成,又因高温而广泛传播,
尽管已经做了精心准备,但王福畴还是大病一场,
换了几家医院,查来查去,不知道是什么病,
都说王大人过于疲劳、水土不服,需要好好休息。
……
对这个京城来的干部,人们充满了好奇,
《交趾县志》很清楚地写着,从来没有一个人,会从终南山那么遥远的地方调来交趾,
这个平常经常微笑着的王县长,其实并不普通,
他担任过大唐司功参军,虽然官位不高,只是正七品,县处级,但分管的工作很多,包括干部考核、祭祀礼乐、选举表疏、医筮丧葬,对了,还管学校,
也就是说,他集多重角色于一身,既是组织部长、教委主任,还是礼宾司长;
明眼人还会告诉你,王福畴所任职的雍州,东望长安,西扼秦陇,在地理位置上十分重要,是真正的京官,
王福畴完全胜任这份工作,他酷爱读书,为人低调,没有不良嗜好,
跟他那群星璀灿的家族相比,他甚至显得有些平庸了,
他的叔父,你一定听说过,那是写出过刷屏级作品《野望》、平常能喝五斤白酒的初唐著名诗人王绩;
没听说过?那也没关系,因为他的儿子更有名,你肯定知道——王勃,
就是那位写出“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秋水共长天一色,落霞与孤鹜齐飞”等千古名句的大诗人,
而朝廷这次对王福畴同志罕见的贬谪,就跟王勃有关。
贬谪,是皇帝们惩罚大臣的重要方法之一,
到了唐代,更是被频繁使用,
所谓贬谪,就是官吏被降职,并派到远离京城的地方,
那些地方,虽然也是帝国的国土,但往往人烟稀少,经济欠佳,土匪出没,很难招商引资,
总之,贬一个人,表达了皇帝的基本态度:有多远,滚多远,眼不见心不烦,
这对那些可怜的读书人而言,既是一场政治悲剧,也是对身心的巨大考验,
因为,大多数读书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大,往往经不过生活和内心的双重磨难,
被贬之后的命运,绝对是凶多吉少,
以古代缓慢落后的交通运输能力,有的人还没到任,就身染恶疾而亡,即便身体硬朗,也很难保证不遇到土匪,
所以,不少遭贬的干部临行前,都要摆几桌酒,跟家人亲友喝几杯,有的还含泪写下遗书,
著名诗人韩愈就更悲观了,他很严肃地嘱托后辈,一定要准备好给他收尸(好收吾骨瘴江边),
有唐一代,确实有不少官员经此磨难而亡,
知名的,有上官仪、李峤、苏味道(苏轼爷爷的爷爷的爷爷),还有宋之问、柳宗元、李德裕等等,
不知名的,就更多了,
像大诗人刘禹锡那样,被贬到湖北四川一带长达23年,刷新中国文人遭贬最长时间纪录,且仍能保持每天笑嘻嘻的干部,是极其极其罕见的,
……
官员们被贬的原因,也是千奇百怪,最常见的有三种,
第一种,当事人与皇帝的政治主张不同,还特有骨气,不愿意说服自己保持一致;
第二种是最常见的官场斗争以及被告黑状;
最后一种,就是亲友犯事,遭到株连,
王福畴就是因为他的三儿子王勃犯事,而被株连的。
王勃是中国古代文坛最罕见的天才,几乎没有之一,
俗话说,成名要趁早,但像他那么早的,目前还没发现。
5岁,当其他小朋友开始认字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写诗了;
9岁,读颜师古《汉书》,出版《指瑕》十卷,指出颜老师著作的错误之处;
10岁,当其他小朋友开始学着写诗的时候,很多地方已经发现他的盗版诗了;
11岁,对医学产生深厚兴趣,并拜著名医生曹元为师,在短短一年时间里成了一名了出色的医师(如果不钟情诗文,也许又是一个大医学家);
14岁,即唐高宗麟德元年(664年),他直接给宰相刘祥道写信,毛遂自荐;
16岁,当其他同学开始有志于学,想报效伟大祖国的时候,他已经通过制科考试,成了大唐最年轻的公务员(朝散郎,一个闲职)。
就是那次科举考试,让他获得了大唐人事部处长皇甫常伯的赏识,
就连挑剔的《旧唐书》,对他也不吝赞美,“六岁解属文,构思无滞,词情英迈”,
还有比这更牛更快的吗?答案是没有。
18岁,王勃认识了他一辈子最好的朋友老杜,
当老杜到四川去工作的时候,他颇为不舍,才情勃发,写了一首送行诗,
据说这是历史上最著名的送行诗了,
《送杜少府之任蜀州》
城阙辅三秦,风烟望五津。
与君离别意,同是宦游人。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
读完,已经开始深深佩服这个唐朝青年,
天才,请收下我的膝盖!
真正的天才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老天都会嫉妒,想方设法让他们坎坷,
王勃短暂的一生,处事疏阔,缺少谋略,又鄙世傲物,令他犯下两个低级错误,
第一次是发生在公元668年的“斗鸡事件”,当时13岁的沛王李贤(高宗与武则天的二儿子)很喜欢王勃,邀请他到王府当编撰,有事没事写点文章,为奢华枯燥的生活做些点缀,
众所周知,在唐代,宫廷女子爱打马球、荡秋千,而民间盛行斗鸡,
沛王与弟弟李显偷偷约定斗鸡,并让王勃写了一篇《檄英王鸡》,
文章写得太好了,大家争相传看,很快被转发到唐高宗李治的手机上,
高宗认为这是在挑拨二个儿子相争,马上把王勃赶出了王府,
才18岁的王勃,第一次仕途就这么草草结束了。
如果说第一次还情有可原,那第二次就更草率更致命了,
离开王府后,王勃遍游天下,3年之后(公元671年),他又回到长安,
毕竟,他深受祖父王通的影响,渴望功名,希望济世,
当时,他的朋友凌季友推荐他担任虢州参军(参谋及幕僚),他欣然应允,
上任不久,他同情一个叫曹达的罪奴,便将他藏到自己家里,后来怕走漏风声,居然杀死了曹达,
也有人说,因为王勃恃才傲物,为同事所妒,故设计构陷,
总之,天才王勃成了死囚王勃,
虽然遇到朝廷大赦,没被处死,王勃也失了公职,并连累父亲王福畴被贬。
认识王勃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大孝子,
每次家里人分水果,他总是拿最小的,把最大的那个送到父亲面前,
那个时候,父亲总喜欢牵着孩子们的手,在后花园散步,
开心的笑声,屡屡在王家回响,
王福畴有6个儿子,分别取名王勔、王勮、王勃、王助、王劼、王劝,
这几个年轻人,个个有才华,有想法,
王勃是老三,这样的排行,很容易被家长忽视,
但王勃就是有办法,让父母对他高看一眼,
一次饭后,父亲忽然严肃地问儿子们——
“你们的名字里都有一个力字,知道为什么吗?”
“为了写出来整齐好看,”大哥王勔回答,
王福畴摇了摇头,
“活字典,活字典,带着我们一起练,”老四王助说,
王福畴亲切地摸了一下王助的脑袋,说了一句“傻孩子”,
这时,王勃站起来回答说,“君子劳心,小人劳力。您是要我们什么时候都要有同情心,想着那些劳力的民众,不要以君子自居吧?”
听到这个答案,王福畴不由得点头击掌,开怀大笑,
对于这个聪慧的儿子,他不偏爱都不行,
即使因为他而被贬,也从来没有埋怨过儿子,
可是对王勃而言,对父亲的歉疚和自责,始终贯穿自己的余生,
在他的作品《上百里昌言疏》中,这种心情一览无遗——
“辱亲可谓深矣,诚宜灰身粉骨,以谢君父……今大人上延国谴,远宰边邑……此勃之罪也,无所逃于天地之间矣”
上元二年(675年)秋天,25岁的天才从洛阳出发了,
沿运河南下,再至淮阴、楚州、江宁,换了无数次车,无数次船,
次年春夏,天下着微微细雨,王勃已经站到交趾县衙的门口,见到了一脸惊诧的王福畴。
这是2年来,王福畴第一次在异乡见到最亲的人,
家人是他一直坚持的理由,
因为信念,所以坚持。
那条从北向南的路,他曾经走过,走得特别艰难,
可以想象,儿子这一路,一定也吃了不少苦,
“父亲的手,我已经很久没牵了,”满面是泪的王勃说,“现在我想再牵一次!”
屋外曾经令人讨厌的、连绵数十天的阴雨,忽然变得那么浪漫,那么温情。
述夫帝车南指,遁七曜於中阶;华盖西临,藏五?於太甲。虽复星辰荡越,三元之轨躅可寻;雷雨沸腾,六气之经纶有序。然则抚铜浑而观变化,则万象之动不足多也;握瑶镜而临事业,则万机之凑不足大也。故知功有所服,龟龙不能谢鳞介之尊;器有所归,江汉不能窃朝宗之柄。是以朱阳登而九有照,紫泉清而万物睹。粤若皇灵草昧,风骊受河洛之图;帝象权舆,?凤锡乾坤之瑞。高辛尧舜氏没,大夏殷周氏作,达其变遂成天下之文,极其数遂定天下之象。衣冠度律。随鼎器而重光;玉帛讴歌,反宗而大备。洎乎三川失御,九服蒙尘。俎豆丧而王泽竭,钟鼓衰而颂声寝。召陵高会,诸侯轻汉水之威;践土同盟,天子窘河阳之召。三微制度,乘战道而横流;千载英华,与王风而扫地。大业不可以终丧,彝伦不可以遂绝。由是山河联兆,素王开受命之符;天地氤氲,元圣举乘时之策。兴九围之废典,振六合之颓纲。有道存焉,斯文备矣。
夫子姓孔氏,讳邱,字仲尼,鲁国邹人也。帝天乙之灵苗,宋微子之洪绪。自元禽翦夏,俘宝玉於南巢;白马朝周,载旌旗於北面。五迁神器,琮璜高列帝之荣;三命雄图,钟鼎冠承家之礼。商邱诞睿,下属於防山;泗水载灵,遥驰於汶上。礼乐由其委输,人仪所以来苏,排祸乱而构乾元,扫荒屯而树真宰,圣人之大业也。
若乃承百王之丕运,总千圣之殊姿。人灵昭有作之期,岳渎降非常之表。珠衡玉斗,徵象纬於天经;虎踞龙蹲,集风?於地纪。亦犹三阶瞰月,恒星知太紫之宫;八柱冲霄,群岭辨中黄之宅,圣人之至象也。
若乃顺时而动,用晦而明。纡圣哲於常师,混波流於下问。太阳亭午,收爝火於丹衡;沧浪浮天,控涓涔於翠渚。西周捧袂,仙公留紫气之书;东海抠衣,郯子叙青?之秩。接舆非圣,询去就於狂歌;童子何知?屈炎凉於诡问,圣人之降迹也。
若乃参神揆训,录道和倪。辱太白於中都,绊乘黄於下邑。湛无为之迹而众务同并,驰不言之化而群方取则。虽复霓旌羽旆,齐人张夹谷之威;八佾三雍,桓氏逼公宫之制。洎乎历阶而进,宣武备而斩徘优;推义而行,肃刑书而诛正卯。用能使四方知罪,争归旧好之田;三家变色,愿执陪臣之礼,圣人之成务也。
若乃乘机动用,历聘栖遑;神经幽显,志大宇宙。东西南北,推心於暴乱之朝;恭俭温良,授手於危亡之国。道之将行也命,道之将废也命。归齐去鲁,发浩叹於衰周;厄宋围陈,奏悲歌於下蔡,圣人之救时也。
若乃筐篚六艺,笙簧五典。折旋洙泗之间,探赜唐虞之际。三千弟子,攀睿化而升堂;七十门人,奉洪规而入室。从周定礼,宪章知损益之源;反鲁裁诗,雅颂得弦歌之旨。备物而存道,下学而上达。援神叙教,降赤制於南宫;运斗陈经,动元符於北洛,圣人之立教也。
若乃观象设教,法三百八十四爻四十有九;穷神知化,应万一千二百五十策五十有五。成变化而行鬼神,观阴阳而倚天地。以鼓天下之动,以定天下之疑。索众妙於重元,纂群微於太素,圣人之赞易也。
若乃灵襟不测,睿视无涯。石昭集隼之庭,土缶验贲羊之井。稽山南望,识皓骨於封禺;蠡泽东浮,考丹萍於梦渚。麟图鉴远,金编题佐汉之符;凤德钩深,玉策筮亡秦之兆,圣人之观化也。
时义远矣,能事毕矣。然後拂衣方外,脱屣人间,奠楹兴夕梦之灾,负杖起晨歌之迹。挠虹梁於大厦,物莫能宗;摧日观於鲁邱。吾将安仰?明均两曜,不能迁代谢之期;序合四时,不能革盈虚之数。适来夫子时也,适去夫子顺也。为而不有,用九五而长驱;成而勿居,抚?霓而高视,圣人之应化也。
自四教远而微言绝,十哲丧而大义乖。九师争大易之门,五传列春秋之辐;六体分於楚晋,四始派於齐韩。淹中之妙键不追,稷下之高风代起。百家腾跃,攀户牖而同归;万匹驱驰,仰陶钧而其贯。犹使丝簧金石,长悬阙里之堂;荆棘蓬蒿,不入昌平之墓,圣人之遗风也。
导扬十圣,光被六虚,乘素履而保安贞,垂黄裳而获元吉。故能贵而无位,履端於太极之初;高而无名,布政於皇王之首。千秋所不能易,百代所不能移,万乘资以兴衰,四海由其轻重。虽复质文交映,瞻礻龠祀而长存;金火递迁,奉琴书而罔绝。盖《易》曰:「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又云:「圣人以神道设教,而万物服焉。」岂古之聪明睿智神武而不杀者夫?
国家袭宇宙之淳精,据明灵之宝位。高祖武皇帝以黄旗问罪,杖金策以劳华夷;太宗文皇帝以朱翟承天,穆玉衡而正区宇。皇上宣祖宗之累洽,奉文武之重光,稽历数而坐明堂,陈礼容而谒太庙。八神齐飨,停旒太史之宫;六辩同和,驻跸华胥之野。文物隐地,声名动天,乐繁九俗,礼盛三古。冠带混并之所,书轨八?;闾阎兼匝之乡,烟火四极。竭河追日,夸父力尽於楹间;越海陵山,竖亥涂穷於庑下。薰腴广被,景贶潜周。乾象著而常文清,坤灵滋而众宝用。溢金膏於紫洞,雨露均华;栖玉烛於元都,风雷顺轨。丹?翠菌,藻绘轩庭;凤彩龙姿,激扬池?。殊徵?,不召而自至;茂祉昭彰,无幽而不洽。虽复帝臣南面,降衢室而无为;岱畎东临,陟名山而有事。灵命不可以辞也,大典不可以推也。由是六戎宵警,横紫殿而?金;五校晨驱,蹴元?而喷玉。星罗海运,岳镇川氵亭。登碧?单而会神祗,御元坛而礼天地。金箱玉册,益睿算於无疆;玳检银绳,著灵机於不竭。
功既成矣,道既贞矣。历先王之旧国,怀列圣之遗尘。翔赤骥而下?亭,吟翠虬而望邹鲁。泗滨休驾,杳疑汾水之阳;尼岫凝銮,暂似峒山之典。乃下诏曰:「可追赠太师。」托盐梅於异代,鼎路生光;寄舟楫於同时,泉涂改照。咸亨元年,又下诏曰:「宣尼有纵自天,体膺上哲,合两仪之简易,为亿载之师表。顾唯寝庙,义在钦崇。如闻诸州县孔子庙堂及学馆有破坏,并向来未造,生徒无肄业之所,先师阙奠祭之仪,久致飘零,深非敬本。宜令诸州县官司,速加营葺。」
成都县学庙堂者,大唐龙朔三年乡人之所建也。尔其州分化鸟,境属蹲鸱。萦锦室於中区,托铜梁於古地。玉轮斜界,神龙蟠沮泽之?;石镜遥临,宝马蹀禺山之影。天帝会昌之国,上照乾维;英灵秀出之乡,傍清地络。庠序由其纠合,缨弁所以会同。文翁之景化不渝,智士之风猷自远。於是双川旧老,攀帝奖而翘心;三蜀名儒,想成均而变色。探周规於旧宅,询汉制於新都。开基於四会之躔,授矩於三农之隙。土阶无级,就击壤於新欢;茅茨不翦,易层巢於故事。庄坛文杏,即架椽栾;夹谷幽兰,爰疏户牖。仪形莞尔,似闻沂水之歌;列侍り如,若奉农山之对。缁帷晓辟,横绀带於西河;绛帐宵悬,聚青衿於北海。虽秋礼冬诗之化,已洽於齐人;而宣风观俗之规,实归於上宰。
银青光禄大夫谯国公讳崇义,大武皇帝之支孙,河间大王之长子。高秋九月,振玉於唐邱;宝算千龄,跃璇蚪於太渚。我国家灵命,东朝抗裘冕之尊;宗子维城,南面袭轩裳之重。析元元之允绪,拥朱虚之禄位,拜玉节於秦京,辉金章於蜀郡。元机应物,潜消水怪之灾;丹笔申冤,俯绝山精之讼。魏文侯之拥?,道在而谦尊;董相国之垂帷,风行而俗易。
司马宇文公讳纯,河南洛阳人也。皇根帝绪,列五鼎於三朝;青琐丹梯,跨千寻於十纪。仲举澄清之辔,未极夷涂;士元卿相之材,先登上佐。冰壶精鉴,遥清玉垒之郊;霜镜悬明,下映金城之域。
县令柳公讳明,宇太易,河东人也。梁岳之英,长河之灵。沐?汉之精粹,荷天衢之元亨;旌旗赫奕於中古。组陆离於下叶。凤岩抽律,擢层秀於龙门;骊穴腾姿,吐荣光於贝阙。自朱丝就列,光膺令宰之荣;墨绶驰芬,高践郎官之右。仙凫旦举,影入铜章;乳翟朝飞,声含玉轸。临邛客位,自高文雅之庭;彭泽宾门,犹主壶觞之境。旷怀足以御物,长策足以服人。重泉之惠训大行,单父之讴谣遂远。犹为夏弦春诵,俗化之枢机。西序东胶,政刑之根本。上朝宪,下奉藩维。爰搜复庙之仪,载阐重?阎之制。三门四表,焕矣惟新;上哲师宗,肃焉如在。将使圆冠方领,再行邹鲁之风;锐气英声,一变ク渝之俗。於是侍郎幽思,ゼ凤藻於环林;丞相高材,排龙姿於璧沼。遗荣处士,开帘诠孝悌之机;颂德贤臣,持节听中和之乐。其为政也可久,其为志也可大。方当变化台极,仪刑万宇,岂徒偃仰听事,风教一同而已哉?
勃幼乏逸才,少有奇志。虚舟独泛,乘学海之波澜;直辔高驱,践词场之阃阈。观质文之否泰众矣,考圣贤之去就多矣。自生人以来,未有如夫子者也。嗟乎!今古代绝,江湖路远。恨不亲承妙旨,摄齐於游夏之间;躬奉德音,攘袂於天人之际。抚声名而永悼,瞻栋宇而长怀。呜呼哀哉!敢为铭曰:
五帝既没,三王不归。天地震动,阴阳乱飞。山崩海竭,月缺星围。礼乐无主,宗遂微。(其一)
大哉神圣,与时回薄。应运而生,继天而作。龙跃浩荡,鹏飞寥廓。奄有人宗,遂荒天爵。(其二)
尼山降彩,泗滨腾气。志匡六合,神经万类。夹谷登庸,中都历试。睿情贯一,元猷绝四。(其三)
栖遑教迹,寂寞河图。违齐出宋,历楚辞吴。风衰俗坏,礼去朝芜。麟书已卷,凤德终孤。(其四)
杳杳灵命,茫茫天秩。吾道难行,斯文易失。式宣六艺,裁成四术。虚往实归,外堂内室。(其五)
邈矣能仁,悠哉化主。力制群辟,权倾终古。陆离彩粲,蝉联茅土。涉海轻河,登山小鲁。(其六)
皇家载造,神风四极。检玉题祥,绳金署德。聿怀圣迹,同享天则。乃眷台庭,爰升衮职。(其七)
玉津同派,金堤茂版。智士高风,文翁泽远。淳壤沃,声和俗愿。载启仁祠,遂光儒苑。(其八)
沈沈壶奥,肃肃扃除。灵仪若在,列配如初。槐新市密,杏古坛疏。楹疑置奠,壁似藏书。(其九)
泛泛寰中,悠悠天下。徇名则众,知音盖寡。?石参琼,迷风乱雅。仲尼既没,夫何为者。(其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