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的北伐选择
作者:辕固小生
三国群雄并起,蜀汉基业偏居一隅,但因为先主刘备乃正统皇室后裔,颇受历代认可与推崇。而诸葛亮作为当然谋主,肱股之臣,与先主的君臣之义流芳千古。
诸葛亮于汉灵帝光和四年(181年)出生在琅琊郡阳都县的一个官吏之家,诸葛氏是琅琊的望族,先祖诸葛丰曾在西汉元帝时做过司隶校尉,诸葛亮的父亲诸葛珪在东汉末年做过泰山郡丞。诸葛亮3岁时母亲章氏病逝,诸葛亮8岁时丧父,与弟弟诸葛均一起跟随由袁术任命为豫章太守的叔父诸葛玄到豫章(今江西南昌)赴任,东汉朝廷派朱皓取代了诸葛玄职务,诸葛玄就去投奔荆州刘表。
建安二年(197年),诸葛玄去世,诸葛亮就在隆中隐居,平日喜欢吟诵《梁甫吟》,又常以管仲、乐毅自比,时人对他都是不屑一顾,只有好友徐庶、崔州平等人相信他的才干。
金鳞岂是池中物!终于在长期的蛰伏与民间的炒作之后,诸葛亮的卧龙之名传扬天下,受到了多方的关注,使节屡次延请,可安稳如常,岿然不动,但是却在刘备的青睐寻访之后,出炉问世,共谋大业。慧眼如炬,老成谋国。
刘备在东征西讨的事业困顿中,与诸葛亮于患难时际盟遇,历经千辛万苦,珠联璧合,共同开创了蜀汉大业。然而,天不假年,先主刘备意气之间,兵间遇挫,夷陵大败后,召唤诸葛亮于永安托孤,委托助襄。
刘备作为一代雄主,后世评价其人仁慈近于假恩,长厚好似伪善,擅长表演弱势姿态,博得臣子感念和民心拥戴。在向诸葛亮最后的交待中,竟然说出了“若嗣子可辅,辅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的遗言,在后世争议不断,但可见刘备用心之深,不管是设谋还是壮语,卒使诸葛亮伏泣流涕,肝脑涂地,辅立后主,鞠躬尽瘁。
诸葛亮对于战略局势的判断十分准确,然而纵然其有天纵之才,而时势不许,终究功业不定。
在先主去世后,诸葛亮主导蜀汉一切国政,率先恢复了同东吴联盟的策略,携手北拒曹魏政权,力图复国。
诸葛亮在对蜀汉的苦心经营中,积累了大量粮秣,拥有了充足的实力支撑他的北伐事业。但是人才不足,消耗巨大,导致进展很不顺利。
历史上,北伐成功的事件寥寥无几,只有元末朱元璋派遣徐达击破元军的成功孤例,其余王朝的建立大都没有遵循此种范式,而是占据中原的政权南下荡平天下,地利之便,胜势所在。
诸葛亮膺托寄命,志在鸿猷,誓要复兴汉室,以巴蜀为基地,承天受柄。然而,雄心壮阔,却生不逢时,唯悲歌空!五次出兵,统统落空,不亦悲夫!
就像小说《三国演义》中描绘的虚构情节——上方谷司马懿受困一样,本来已经充分具备了地利、人和的条件,只要天公不捣乱,那么大计终究当成。孰料一场大雨浇灭了诸葛丞相梦寐以求的希望,叹息不已,一病不起。终于在五丈原之战的萧瑟落寞中,星光陨落,长使英雄泪满襟。
三国格局为史上盛况,英雄辈出,势力消长之间,个人的选择各自守望。当时按照具体的实力来看,曹魏政权的根基最为稳固,国势强盛,保有中原之地,统一的势头最好。而蜀汉与东吴各处两极,只有抱团才能图存。所以当时的“有志之士”多愿北归,依附大潮,王化顺从。而事实上,后来果然由北方政权完成了平定大业,虽然是由司马氏取代曹魏最后完成,但历史规律无法抗拒。
何以后来人更加同情诸葛氏其未完之业,而对曹魏之胜利者极尽丑化之能事呢?也许公道自在人心。
当年曹操的父亲曹嵩业已弃官,为躲避董卓之乱,他来到徐州避难。然而,他被徐州牧陶谦等人杀害。曹操大怒,时刻不忘东征徐州,报陶谦等人的杀父之仇。
在攻下了徐州后,曹操在徐州大肆屠杀平民百姓,杀了徐州百姓共计数十万人,甚至连鸡犬也不剩下,而徐州的泗水因为尸体堆积的太多,都流不动了。从此徐州几乎是鲜有人迹。可以说,曹操屠杀徐州十分彻底,徐州百姓几乎悉数遭到屠戮。
诸葛亮的家乡距离徐州不远,耳闻目睹了曹操制造的暴行,从此之后,年少的诸葛亮对于曹操的观感可谓定型。
谨记逆竖奸凶恶行昭彰,史载曹操其人独夫民贼之奴役手段,为万世唾弃,而历代仁人志士对诸葛亮一生“汉贼不两立”的决心给予了高度评价,为诸葛丞相溢美祭祀,永久怀念。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然侍卫之臣不懈于内,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者,盖追先帝之殊遇,欲报之于陛下也。诚宜开张圣听,以光先帝遗德,恢弘志士之气,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义,以塞忠谏之路也。
宫中府中,俱为一体;陟罚臧否,不宜异同。若有作奸犯科及为忠善者,宜付有司论其刑赏,以昭陛下平明之理;不宜偏私,使内外异法也。
侍中、侍郎郭攸之、费祎、董允等,此皆良实,志虑忠纯,是以先帝简拔以遗陛下:愚以为宫中之事,事无大小,悉以咨之,然后施行,必能裨补阙漏,有所广益。
将军向宠,性行淑均,晓畅军事,试用于昔日,先帝称之曰“能”,是以众议举宠为督:愚以为营中之事,悉以咨之,必能使行阵和睦,优劣得所。
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先帝在时,每与臣论此事,未尝不叹息痛恨于桓、灵也。侍中、尚书、长史、参军,此悉贞良死节之臣,愿陛下亲之信之,则汉室之隆,可计日而待也。
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顾臣于草庐之中,咨臣以当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许先帝以驱驰。后值倾覆,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尔来二十有一年矣。
先帝知臣谨慎,故临崩寄臣以大事也。受命以来,夙夜忧叹,恐托付不效,以伤先帝之明;故五月渡泸,深入不毛。今南方已定,兵甲已足,当奖率三军,北定中原,庶竭驽钝,攘除奸凶,兴复汉室,还于旧都。此臣所以报先帝而忠陛下之职分也。至于斟酌损益,进尽忠言,则攸之、祎、允之任也。
愿陛下托臣以讨贼兴复之效,不效,则治臣之罪,以告先帝之灵。若无兴德之言,则责攸之、祎、允等之慢,以彰其咎;陛下亦宜自谋,以咨诹善道,察纳雅言,深追先帝遗诏。臣不胜受恩感激。
今当远离,临表涕零,不知所言。
先帝深虑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故托臣以讨贼也。以先帝之明,量臣之才,固知臣伐贼,才弱敌强也。然不伐贼,王业亦亡。惟坐而待亡,孰与伐之?是故托臣而弗疑也。
臣受命之日,寝不安席,食不甘味。思惟北征。宜先入南。故五月渡泸,深入不毛,并日而食;臣非不自惜也,顾王业不可得偏安于蜀都,故冒危难,以奉先帝之遗意也,而议者谓为非计。今贼适疲于西,又务于东,兵法乘劳,此进趋之时也。谨陈其事如左:
高帝明并日月,谋臣渊深,然涉险被创,危然后安。今陛下未及高帝,谋臣不如良、平,而欲以长策取胜,坐定天下,此臣之未解一也。
刘繇、王朗各据州郡,论安言计,动引圣人,群疑满腹,众难塞胸,今岁不战,明年不征,使孙策坐大,遂并江东,此臣之未解二也。
曹操智计,殊绝于人,其用兵也,仿佛孙、吴,然困于南阳,险于乌巢,危于祁连,逼于黎阳,几败北山,殆死潼关,然后伪定一时耳。况臣才弱,而欲以不危而定之,此臣之未解三也。
曹操五攻昌霸不下,四越巢湖不成,任用李服而李服图之,委任夏侯而夏侯败亡,先帝每称操为能,犹有此失,况臣驽下,何能必胜?此臣之未解四也。
自臣到汉中,中间期年耳,然丧赵云、阳群、马玉、阎芝、丁立、白寿、刘郃、邓铜等及曲长、屯将七十余人,突将、无前、賨叟、青羌、散骑、武骑一千余人。此皆数十年之内所纠合四方之精锐,非一州之所有;若复数年,则损三分之二也,当何以图敌?此臣之未解五也。
今民穷兵疲,而事不可息;事不可息,则住与行劳费正等。而不及今图之,欲以一州之地,与贼持久,此臣之未解六也。
夫难平者,事也。昔先帝败军于楚,当此时,曹操拊手,谓天下已定。然后先帝东连吴越,西取巴蜀,举兵北征,夏侯授首,此操之失计,而汉事将成也。然后吴更违盟,关羽毁败,秭归蹉跌,曹丕称帝。凡事如是,难可逆见。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至于成败利钝,非臣之明所能逆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