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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迁偏心实锤,盗墓发家却被描绘成大忠臣

  


  公元前200年(西汉七年),汉高祖刘邦北伐匈奴被围困于平城,靠陈平的计策才勉强脱险。

  刘邦心情极差,带着队伍从边境打算返回洛阳,顺道路过邯郸休息。

  赵王张敖作为女婿非常恭敬,亲自端着食物侍奉刘邦。

  刘邦对张敖一点礼貌都没有,对赵王张敖吆五喝六。

  张敖的相国贯高和赵午等看不下去了,便不顾赵王张敖的劝阻,暗中安排刺客在柏人驿站准备刺杀刘邦。

  不曾想当晚刘邦没有住宿,便驾车而去。

  后来事情败露,赵王张敖和大臣们都被捕入狱,张敖将被押送长安。

  刘邦下令:“赵国大臣敢跟随张敖的全部移灭三族。”

  大臣赵午等自杀而死。

  贯高主动请求跟随,并且高呼:“我们赵王确实不知道我策划刺杀的事情”。

  孟舒﹑田叔等十余人也剃光头发,自愿作为赵王的家奴跟随前往长安。

  最终事情查明,贯高自杀而死,张敖被废黜王位。

  汉高祖刘邦感慨孟舒﹑田叔等大臣忠心侍主,便亲自安排接见。

  田叔等十几个人在这次见面会上表现还算不错,汉高祖刘邦非常满意,便任用这些人分别担任了郡守和诸侯国的国相。

  《史记》记载:“贯高事明白,赵王敖得出,废为宣平侯,乃进言田叔等十余人。上尽召见,与语,汉廷臣毋能出其右者,上说,尽拜为郡守﹑诸侯相。”

  


  田叔画像

  田叔是赵国人,本名叫田子卿,据说是齐国贵族的后代。

  他年轻时候喜欢击剑,经常行侠仗义,信奉黄老学说。

  田叔据说非常清廉,游走江湖的资本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喜欢结交公卿王侯。

  游走到赵国,托人走了赵国相国赵午的门路,相国赵午将其推荐给赵王张敖,张敖任命其为郎中。

  在郎中的位置上,田叔一干数年,赵王张敖也非常喜欢他,总说“准备”要提拔他,“据说”苦于没有职位空缺。

  于是后来有了贯高谋反的事情,田叔随后被任命为汉中郡守。

  虽然汉中偏远,不过田叔躲过了汉初的政治旋涡,大臣们诛杀诸吕,随后拥戴汉文帝继位。

  《史记》记载:“赵人举之赵相赵午,午言之赵王张敖所,赵王以为郎中。数岁,切直廉平,赵王贤之,未及迁。”

  


  汉文帝继位后被汉高祖刘邦的功臣环绕,苦于没有亲信可用,便着力缓和汉初的政治矛盾,田叔作为张敖的旧臣得以召见。

  汉文帝问田叔:“你知道天下谁是天下的长者吗?”

  田叔谦虚地说道:“臣远在汉中,实在是不知道。”

  汉文帝说道:“我看你就是个长者。应该知道同类人才。”

  田叔这才大胆地说道:“前云中太守孟舒。”

  汉文帝好奇地说道:“孟舒正在坐牢,因为匈奴入侵失职了。先帝任用他为云中太守,可是十年间只俘虏了一个匈奴人,作战动辄死伤上百,您怎么还说他是长者呢?”

  田叔说道:“当年贯高谋反,陛下下旨说‘跟随张敖的诛杀三族’,可是他还是自称家奴跟随赵王张敖;后来不曾想担任云中太守,北方匈奴已经厉兵秣马数年之久,而汉朝刚刚建立,边境破败,孟舒怀有恩德,当地的父老乡亲争相跟随他保家卫国,因此死伤才多,而非孟舒驱赶他们所致。”

  汉文帝听了,便点头称是,于是任用孟舒继续担任云中太守。

  随着汉文帝地位逐渐稳固,田叔渐渐不被重用。

  后来,田叔犯法,被免除职务。

  《史记》记载:“孝文帝既立,召田叔问之曰:“公知天下长者乎?”····叔顿首曰:“故云中守孟舒,长者也。”····于是上曰:“贤哉孟舒!”复召孟舒以为云中守。”

  


  汉景帝画像

  汉景帝继位,汉朝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汉景帝跟弟弟梁王喝酒的时候,说了一句醉话:“朕死后,皇位传给你。”梁王正要谢恩。

  在场大臣们赶紧叩头劝阻,汉景帝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纠正。

  梁王对在场的大臣们非常不满,回国后便派刺客刺杀了袁盎等十几个大臣。

  朝廷大臣人人自危,汉景帝也非常愤怒,便派田叔前往梁国查办此事。

  汉景帝的母亲窦太后听说此事后也闹绝食,汉景帝吓得昼夜侍奉皇太后,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田叔到了梁国,立即将主持刺杀案件的梁王的谋臣羊胜、公孙诡逮捕,随后绳之以法。

  在回长安的路上,田叔将所有案卷全部烧毁,然后向汉景帝复命。

  汉景帝听说田叔回来了,赶紧召见问道:“这真的是梁王策划的吗?”

  田叔说道:“确有其事。”

  “把证据材料赶紧交给我看看!”汉景帝着急地说道。

  “死罪,死罪···”田叔跪下磕头认罪。

  汉景帝问:“怎么了?”

  “臣把所有的证据材料弄丢了!”田叔跪着说道。

  汉景帝暴跳如雷:“你大胆!”

  “陛下不要着急,听臣慢慢说。”田叔跪着说道:“如今不诛杀梁王,是陛下徇私枉法;陛下处置梁王,则太后那边也无法交代,因此臣也为陛下担忧,请陛下不要再担心梁国的事情了。”

  汉景帝沉吟不语,过了一会拍案而起:“爱卿聪明。”

  汉景帝立即向窦太后说明了案件情况,点明是梁王的大臣私下所为,没有牵连到梁王,可惜证据在回来的路上丢了。窦太后听了这才停止了哭闹,没有深究证据丢失的事情,反而夸奖田叔会办事。

  不久,田叔被提拔为鲁国国相。

  《史记》记载:“景帝召田叔案梁,具得其事,还报。景帝曰:“梁有之乎?”叔对曰:“死罪!有之。”上曰:“其事安在?”田叔曰:“上毋以梁事为也。””

  田叔刚刚就任鲁国国相,一百多老百姓便争相状告鲁王抢夺财物。

  鲁王刘余是汉景帝的儿子,喜欢扩建宫殿大兴土木,拖欠老百姓工钱。

  这是一个非常棘手的案件。

  田叔当即下令将一百多人全部抓捕,事情一下子惊动了鲁王。

  鲁王立即前来劝解。

  田叔却请鲁王一旁坐下,表示自己要亲自处理.

  田叔说道:“大王不是你们的主人吗?你们竟敢状告自己的主人!”于是下令带头的二十人每人鞭笞五十下,其余的人每人二十下。

  鲁王看着一百多号人哀鸿遍野,实在坐不住了,便从府库拿钱还给老百姓。

  田叔劝阻道:“从政府拿钱,那是我做好人,大王做坏人,这怎么可以啊?!”

  鲁王一听,便下令从王府出钱,加倍偿还了老百姓的钱。

  《史记》记载:“鲁相初到,民自言相,讼王取其财物百余人。田叔取其渠率二十人,各笞五十,余各搏二十,怒之曰:“王非若主邪?何自敢言若主!”鲁王闻之大臱,发中府钱,使相偿之。”

  鲁王喜欢打猎,经常带着队伍到苑囿去狩猎。

  田叔就跟着到苑囿,站在露天下等着鲁王。

  鲁王派人安排田叔去馆舍休息,田叔坚决不答应,说道:“我怎么可以抛下大王在苑囿,独自到馆舍去休息呢?!”

  鲁王听了,以后便不敢经常出来狩猎了。

  不过田叔忠心侍奉鲁王,鲁王治下一片太平,鲁王也不用为政务操心太多,因此两人相处十分融洽。

  后来,田叔在鲁国国相的官职上去世。

  鲁王送去一百斤两的金子作为祭礼,他的儿子田仁没有接受,表示:不能因为金子伤害了先入的名声。

  《史记》记载:“数年,叔以官卒,鲁以百金祠,少子仁不受也,曰:“不以百金伤先人名。””

  先看看司马迁怎么评价田叔的:“田叔长者,重义轻生。张王既雪,汉中是荣。孟舒见废,抗说相明。按梁以礼,相鲁得情。”

  不过,老王在读《史记·货殖列传》发现一句话:“掘冢,奸事也,而田叔以起。”

  翻译成现代文意思是:偷坟掘墓是作奸犯科,然而田叔靠这个发家的。

  老王猜想:司马迁因为李陵的事情被处以宫刑,田叔的儿子田仁也因巫蛊之案被杀,大概同病相怜吧,司马迁过分推崇了田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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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侠列传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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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子曰:“儒以文乱法,而侠以武犯禁。”二者皆讥,而学士多称于世云。至如以术取宰相、卿、大夫,辅翼其世主,功名俱著于《春秋》,固无可言者。及若季次、原宪,闾巷人也,读书怀独行君子之德,义不苟合当世,当世亦笑之。故季次、原宪,终身空室蓬户,褐衣疏食不厌。死而已四百余年,而弟子志之不倦。今游侠,其行虽不轨于正义,然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诺必诚,不爱其躯,赴士之厄困,既已存亡死生矣,而不矜其能。羞伐其德。盖亦有足多者焉。

且缓急,人之所时有也。太史公曰:昔者虞舜窘于井廪,伊尹负于鼎俎,傅说匿于傅险,吕尚困于棘津,夷吾桎梏,百里饭牛,仲尼畏匡,菜色陈、蔡。此皆学士所谓有道仁人也,犹然遭此灾,况以中材而涉乱世之末流乎?其遇害何可胜道哉!鄙人有言曰:“何知仁义,已享其利者为有德。”故伯夷丑周,饿死首阳山,而文、武不以其故贬王;跖跻暴戾,其徒诵义无穷。由此观之,“窃钩者诛,窃国者侯;侯之门,仁义存。”非虚言也。今拘学或抱咫尺之义,久孤于世,岂若卑论侪俗,与世浮沉而取荣名哉!而布衣之徒,设取予然诺,千里诵义,为死不顾世。此亦有所长,非苟而已也。故士穷窘而得委命,此岂非人之所谓贤豪间者邪?诚使乡曲之侠,予季次、原宪比权量力,效功于当世,不同日而论矣。要以功见言信,侠客之义,又曷可少哉!

古布衣之侠,靡得而闻已。近世延陵、孟尝、春申、平原、信陵之徒,皆因王者亲属,藉于有土卿相之富厚,招天下贤者,显名诸侯,不可谓不贤者矣。比如顺风而呼,声非加疾,其势激也。至如闾巷之侠,修行砥名,声施于天下,莫不称贤,是为难耳!然儒、墨皆排摈不载。自秦以前,匹夫之侠,湮灭不见,余甚恨之。以余所闻,汉兴,有朱家、田仲、王公、剧孟、郭解之徒,虽时扞当世之文罔,然其私义,廉洁退让,有足称者。名不虚立,士不虚附。至如朋党宗强比周,设财役贫,豪暴侵凌孤弱,恣欲自快,游侠亦丑之。余悲世俗不察其意,而猥以朱家、郭解等,令与豪暴之徒同类而共笑之也。

外戚世家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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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任安书(节选)

两汉 司马迁

古者富贵而名摩灭,不可胜记,唯倜傥非常之人称焉。盖记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抵圣贤发愤之所为作也。此人皆意有所郁结,不得通其道,故述往事、思来者。乃如左丘无目,孙子断足,终不可用,退而论书策,以舒其愤,思垂空记以自见。

仆窃不逊,近自托于无能之辞,网罗天下放失旧闻,略考其行事,综其终始,稽其成败兴坏之纪,上计轩辕,下至于兹,为十表,本纪十二,书八章,世家三十,列传七十,凡百三十篇。亦欲以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草创未就,会遭此祸,惜其不成,是以就极刑而无愠色。仆诚以著此书,藏之名山,传之其人,通邑大都,则仆偿前辱之责,虽万被戮,岂有悔哉!然此可为智者道,难为俗人言也!

鸿门宴

两汉 司马迁

沛公军霸上,未得与项羽相见。沛公左司马曹无伤使人言于项羽曰:“沛公欲王关中,使子婴为相,珍宝尽有之。”项羽大怒曰:“旦日飨士卒,为击破沛公军!”当是时,项羽兵四十万,在新丰鸿门;沛公兵十万,在霸上。范增说项羽曰:“沛公居山东时,贪于财货,好美姬。今入关,财物无所取,妇女无所幸,此其志不在小。吾令人望其气,皆为龙虎,成五采,此天子气也。急击勿失!”

楚左尹项伯者,项羽季父也,素善留侯张良。张良是时从沛公,项伯乃夜驰之沛公军,私见张良,具告以事,欲呼张良与俱去,曰:“毋从俱死也。”张良曰:“臣为韩王送沛公,沛公今事有急,亡去不义,不可不语。”

良乃入,具告沛公。沛公大惊,曰:“为之奈何?”张良曰:“谁为大王为此计者?”曰:“鲰生说我曰:‘距关,毋内诸侯,秦地可尽王也。’故听之。”良曰:“料大王士卒足以当项王乎?”沛公默然,曰:“固不如也。且为之奈何?”张良曰:“请往谓项伯,言沛公不敢背项王也。”沛公曰:“君安与项伯有故?”张良曰:“秦时与臣游,项伯杀人,臣活之;今事有急,故幸来告良。”沛公曰:“孰与君少长?”良曰:“长于臣。”沛公曰:“君为我呼入,吾得兄事之。”张良出,要项伯。项伯即入见沛公。沛公奉卮酒为寿,约为婚姻,曰:“吾入关,秋毫不敢有所近,籍吏民封府库,而待将军。所以遣将守关者,备他盗之出入与非常也。日夜望将军至,岂敢反乎!愿伯具言臣之不敢倍德也。”项伯许诺,谓沛公曰:“旦日不可不蚤自来谢项王。”沛公曰:“诺。”于是项伯复夜去,至军中,具以沛公言报项王,因言曰:“沛公不先破关中,公岂敢入乎?今人有大功而击之,不义也。不如因善遇之。”项王许诺。

沛公旦日从百余骑来见项王,至鸿门,谢曰:“臣与将军戮力而攻秦,将军战河北,臣战河南,然不自意能先入关破秦,得復见将军于此。今者有小人之言,令将军与臣有郤……”项王曰:“此沛公左司马曹无伤言之;不然,籍何以至此。”项王即日因留沛公与饮。项王、项伯东向坐,亚父南向坐。亚父者,范增也。沛公北向坐,张良西向侍。范增数目项王,举所佩玉玦以示之者三,项王默然不应。范增起,出召项庄,谓曰:“君王为人不忍。若入前为寿,寿毕,请以剑舞,因击沛公于坐,杀之。不者,若属皆且为所虏。”庄则入为寿。寿毕,曰:“君王与沛公饮,军中无以为乐,请以剑舞。”项王曰:“诺。”项庄拔剑起舞,项伯亦拔剑起舞,常以身翼蔽沛公,庄不得击。

于是张良至军门见樊哙。樊哙曰:“今日之事何如?”良曰:“甚急!今者项庄拔剑舞,其意常在沛公也。”哙曰:“此迫矣!臣请入,与之同命。”哙即带剑拥盾入军门。交戟之卫士欲止不内,樊哙侧其盾以撞,卫士仆地,哙遂入,披帷西向立,瞋目视项王,头发上指,目眦尽裂。项王按剑而跽曰:“客何为者?”张良曰:“沛公之参乘樊哙者也。”项王曰:“壮士,赐之卮酒。”则与斗卮酒。哙拜谢,起,立而饮之。项王曰:“赐之彘肩。”则与一生彘肩。樊哙覆其盾于地,加彘肩上,拔剑切而啖之。项王曰:“壮士!能復饮乎?”樊哙曰:“臣死且不避,卮酒安足辞!夫秦王有虎狼之心,杀人如不能举,刑人如恐不胜,天下皆叛之。怀王与诸将约曰:‘先破秦入咸阳者王之。’今沛公先破秦入咸阳,毫毛不敢有所近,封闭宫室,还军霸上,以待大王来。故遣将守关者,备他盗出入与非常也。劳苦而功高如此,未有封侯之赏,而听细说,欲诛有功之人。此亡秦之续耳,窃为大王不取也!”项王未有以应,曰:“坐。”樊哙从良坐。

坐须臾,沛公起如厕,因招樊哙出。沛公已出,项王使都尉陈平召沛公。沛公曰:“今者出,未辞也,为之奈何?”樊哙曰:“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如今人方为刀俎,我为鱼肉,何辞为?”于是遂去。乃令张良留谢。良问曰:“大王来何操?”曰:“我持白璧一双,欲献项王,玉斗一双,欲与亚父。会其怒,不敢献。公为我献之。”张良曰:“谨诺。”当是时,项王军在鸿门下,沛公军在霸上,相去四十里。沛公则置车骑,脱身独骑,与樊哙、夏侯婴、靳强、纪信等四人持剑盾步走,从郦山下,道芷阳间行。沛公谓张良曰:“从此道至吾军,不过二十里耳。度我至军中,公乃入。”

沛公已去,间至军中。张良入谢,曰:“沛公不胜桮杓,不能辞。谨使臣良奉白璧一双,再拜献大王足下,玉斗一双,再拜奉大将军足下。”项王曰:“沛公安在?”良曰:“闻大王有意督过之,脱身独去,已至军矣。”项王则受璧,置之坐上。亚父受玉斗,置之地,拔剑撞而破之,曰:“唉!竖子不足与谋。夺项王天下者,必沛公也。吾属今为之虏矣!”

沛公至军,立诛杀曹无伤。

项羽之死

两汉 司马迁

项王军壁垓下,兵少食尽,军军及诸侯兵围之数重。夜闻军军四面皆楚歌,项王乃大惊曰:“军皆已得楚乎?是何楚人之多也!”项王则夜起,饮帐中。有美人名虞,常幸从;骏马名骓,常骑之。于是项王乃悲歌慷慨,自为诗曰:“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歌数阕,美人和之。项王泣数行下,左右皆泣,莫能仰视。

于是项王乃上马骑,麾下壮士骑从者八百余人,直夜溃围南出,驰走。平明,军军乃觉之,令骑将灌婴以五千骑追之。项王渡淮,骑能属者百余人耳。项王至阴陵,迷失道,问一田父,田父绐曰“左”。左,乃陷大泽中。以故军追及之。项王乃复引兵而东,至东城,乃有二十八骑。军骑追者数千人。项王自度不得脱。谓其骑曰:“吾起兵至今八岁矣,身七十余战,所当者破,所击者服,未尝败北,遂霸有天下。然今卒困于此,此天之亡我,非战之罪也。今日固决死,愿为诸君快战,必三胜之,为诸君溃围,斩将,刈旗,令诸君知天亡我,非战之罪也。”

乃分其骑以为四队,四向。军军围之数重。项王谓其骑曰:“吾为公取彼一将。”令四面骑驰下,期山东为三处。于是项王大呼驰下,军军皆披靡,遂斩军一将。是时,赤泉侯为骑将,追项王,项王瞋目而叱之,赤泉侯人马俱惊,辟易数里。与其骑会为三处。军军不知项王所在,乃分军为三,复围之。项王乃驰,复斩军一都尉,杀数十百人,复聚其骑,亡其两骑耳。乃谓其骑曰:“何如?”骑皆伏曰:“如大王言。”

于是项王乃欲东渡乌江。乌江亭长檥船待,谓项王曰:“江东虽小,地方千里,众数十万人,亦足王也。愿大王急渡。今独臣有船,军军至,无以渡。”项王笑曰:“天之亡我,我何渡为!且籍与江东子弟八千人渡江而西,今无一人还,纵江东父兄怜而王我,我何面目见之?纵彼不言,籍独不愧于心乎?”乃谓亭长曰:“吾知公长者。吾骑此马五岁,所当无敌,尝一日行千里,不忍杀之,以赐公。”乃令骑皆下马步行,持短兵接战。独籍所杀军军数百人。项王身亦被十余创。顾见军骑司马吕马童,曰:“若非吾故人乎?”马童面之,指王翳曰:“此项王也。”项王乃曰:“吾闻军购我头千金,邑万户,吾为若德。”乃自刎而死。王翳取其头,余骑相蹂践争项王,相杀者数十人。最其后,郎中骑杨喜,骑司马吕马童,郎中吕胜、杨武各得其一体。

五帝本纪赞

两汉 司马迁

太史公曰:学者多称五帝,尚矣。然《尚书》独载尧以来,而百家言黄帝,其文不雅驯,荐绅先生难言之。孔子所传《宰予问五帝德》及《帝系姓》,儒者或不传。余尝西至空桐,北过涿鹿,东渐於海,南浮江淮矣,至长老皆各往往称黄帝、尧、舜之处,风教固殊焉。总之,不离古文者近是。予观《春秋》《国语》,其发明《五帝德》《帝系姓》章矣,顾弟弗深考,其所表见皆不虚。书缺有间矣,其轶乃时时见於他说。非好学深思,心知其意,固难为浅见寡闻道也。余并论次,择其言尤雅者,故著为本纪书首。

司马迁

司马迁

司马迁(前145年或前135年-不可考),字子长,夏阳(今陕西韩城南)人。西汉史学家、散文家。他以其“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的史识创作了中国第一部纪传体通史《史记》(原名《太史公书》)。被公认为是中国史书的典范,该书记载了从上古传说中的黄帝时期,到汉武帝元狩元年,长达3000多年的历史,是“二十五史”之首,被鲁迅誉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 24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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