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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龟蒙在苏州的“动森”生活

  陆龟蒙隐居的地方有大片的芦苇和蒿草。他不喜欢骑马出游,而是喜欢坐船。坐上那种有船篷的船,特别有“江湖散人”的调调。

  他还喜欢在有月光的晚上,撑着船去起风的沙洲上采撷香草,这是属于诗人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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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船上总爱带一捆书,还有煮茶的茶灶。在晃晃悠悠的小船上,一边品茶、一边看书,文房四宝也必不可少,兴致来了,可以随时写诗作文。

  柳下江餐待好风,暂时还得狎渔翁。

  一生无事烟波足,唯有沙边水勃公。

  每每泛舟湖上,陆龟蒙必带的东西还有一样,那就是钓鱼竿,钓鱼是他的一大爱好。

  不知在船上坐钓之时,他可曾羡慕过那种叫“水勃公”的水鸟,一生无事烟波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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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写了很多关于渔具的诗,介绍了钓车、射鱼、钓筒、鸣桹、禾参、叉鱼、笭箵、钓矶等等。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可见他真的是一位垂钓高手。

  他在《渔具诗·鱼梁》中写道:“能编似云薄,横绝清川口”。当时的人们已经会在重要的地方安放一种鱼梁,用来截住鱼,不让鱼随波而去。

  当时吴淞江里的鱼非常多,尤其是鲈鱼。钓上来大鲈鱼的时候,陆龟蒙也曾高兴得像个孩子,还写了一首诗:

  江南春旱鱼无泽,岁晏未曾腥鼎鬲。

  今朝有客卖鲈魴,手提见我长于尺。

  说起陆龟蒙最喜爱的小动物,那鸭子一定拥有姓名。

  据说,陆龟蒙休息时,就在家中看鸭子嬉戏于莲叶碧波之中,逗鸭自娱,悠然自得。而且,他不仅养鸭,还会驯鸭、斗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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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代,斗鸭非常盛行。斗鸭时,人们会把两只鸭子用木栅栏围住。由于看热闹的人太多,经常会把木栅栏挤塌,惊飞鸭子。

  陆龟蒙想到一个好主意,他在家里用巨大的石头凿成两只石池,取名斗鸭池,再也不怕被围观群众挤塌了。

  在甪直,陆龟蒙雇人养了很多鸭子,他再挑选漂亮威武的,养到家中的斗鸭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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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挑选鸭子的标准是体大而不肥胖,毛纯而色亮,翅宽而大,颈粗而长,叫声宏亮,善飞翔,这种鸭子最善斗。

  除了良好的先天条件,被选中的鸭子,还要经过陆龟蒙的“魔鬼训练”:登高放鸭强翅膀,逗鸭立杆增脚劲,空场赶鸭壮胆量,敲打鸭嘴强嘴力。

  经过陆龟蒙重重训练的一只绿头鸭,曾对阵15公斤重的大灰鸭,在最后一刻反败为胜。名声传开,从此陆龟蒙训练的鸭子被称为“龟蒙鸭”。

  03

  中国历史上,从来不缺少隐逸的诗人。工作不顺心,隐;时代动荡不安,隐;终于熬到退休了,隐;就想当个安静的美男子,隐……

  每一位诗人都有自己的个性,也有自己专属的隐居模式。

  王维式隐逸生活——“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两个字:佛系。

  陶渊明式隐逸生活——“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再种下去豆苗的地盘都要被野草占领了……

  陆龟蒙不一样。醉心田园,他的隐逸生活,读书写作是认真的,干农活、管理农事也是专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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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耒耜经》,是中国最早的农具专著,对唐代苏州吴中的农具“江东犁”有详细的记载,包括每一个部件、每一个槽穴的大小、位置、形状、材质、用途。文章古朴雅致,虽然记叙繁杂,但条理清晰,词句长短错落,遣词平实朴素。

  他还写了《蠹化》,教农民如何生物防治害虫;写了《禽暴》,传授网捕、药杀危害稻粮的水鸟的经验;写了《记稻鼠》,强调了田鼠对水稻的危害性,还提出驱赶和防治的方法。

  04

  忙完了农活,陆龟蒙经常和好朋友皮日休一起喝酒、聊天、赏花、望月,还不忘在朋友圈相互@。

  皮日休,字袭美。他和陆龟蒙意气相投,在晚唐文坛齐名,被誉为唐末“一塌糊涂的泥塘里的光彩和锋芒 ”。

  酒醉月下花丛,陆龟蒙一觉醒来,发现月亮已经爬上了枝头,满身是错落的花影,只是身边没人搀扶。他连忙想起在朋友圈@袭美:这都多少年了,还是无所事事,浪迹江湖, 只能像竹林七贤一样,醉倒在酒垆边。

  几年无事傍江湖,醉倒黄公旧酒垆。

  觉后不知明月上,满身花影倩人扶。

  ——《和袭美春夕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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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是诗酒花茶,话到嘴边,却不是悠然自得、了无牵挂,还是难掩内心深处的落寞和忧愤。

  素蘤多蒙别艳欺,此花端合在瑶池。

  无情有恨何人觉,月晓风清欲堕时。

  ——《白莲》

  夏天的烈日,照耀着透出波面的莲花,明镜里现出一片丹霞。人们一提到莲花,总是欣赏那红裳翠盖。然而,和洗去铅华的白莲相比,娇艳欲滴的红莲,瞬时显得妖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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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白说,“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但陆龟蒙说,“素花多蒙别艳欺”。

  白莲凌波独立,寂寞地开着,好像更适合生活在瑶池。秋天来了,绿房露冷,素粉香消,她默默地低着头。

  月晓风清的朦胧曙色中,看这将落未落的白莲,看似是无情的,但心中的遗恨又有多少人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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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龟蒙

陆龟蒙(?~公元881年),唐代农学家、文学家,字鲁望,别号天随子、江湖散人、甫里先生,江苏吴县人。曾任湖州、苏州刺史幕僚,后隐居松江甫里,编著有《甫里先生文集》等。 他的小品文主要收在《笠泽丛书》中,现实针对性强,议论也颇精切,如《野庙碑》、《记稻鼠》等。陆龟蒙与皮日休交友,世称“皮陆”,诗以写景咏物为多。 ► 454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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