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参,唐朝边塞诗人,荆州江陵(今湖北省江陵县)人。与高适并称“高岑”。岑参出生在一个官僚家庭,在《感旧赋》中,岑参很自豪地称,“国家六叶,吾门三相”。在他出生之前的近百年间,岑家先后出过三位宰相,曾祖、伯祖、伯父都因为文墨不凡而名动朝野,一门三相,堪称奇事。曾祖父岑文本一直跟随于唐太宗李世民左右,掌管机要文书,官至中书令,荣兴一时。可惜这样卓著的家族声望,未能惠及到岑参本人。家道中衰,一落千丈,父亲在他年幼时便撒手人寰。唯一遗传到他身上的家族优秀因子,便是读书求学的好风气,五岁开始接受严格的启蒙教育,此后遍览经史,及至成年,才情满腹。
开元二十二年,岑参背着书,出发了。和许多才子一样,往返于长安与洛阳之间,献书求仕,寻求支持,以期获得一官半职。何况,他有一个显赫的家庭背景,如果再加上与众不同的杰出文采,或许能引起别人的注意。这在开元初期,几乎成了一种升迁定式。
但是,开元中晚期的唐朝,已经开始剑走偏峰,李林甫等人把持朝政,对于贤能者的选录,已经远不如盛世之初的求贤若渴。李林甫当宰相不久,就曾经给唐玄宗开了一个空前绝后的历史玩笑,将天下才人招来考试,结果统统落榜,然后向他报告,已经“野无遗贤”了。那一年,就连大名鼎鼎的杜甫,也没有考得上。 岑参用十年的时间,未能寻觅到可以荐举自己的贵人。最后还是通过传统应试的方式,登了进士第。
入朝数年,并无多大建树。一次偶然的机会,大将高仙芝的入朝,使得他弃官从戎,“负剑出北门”,开始了别样的人生境遇。当时又是繁荣盛世,带着对功名的满腔热忱,对自己到边塞戎马生涯的无限自信,749年岑参到安西四镇节度使高仙芝幕府当了掌书记。
高仙芝是唐朝名将,镇守唐王朝的西边陲——安西四镇。即由安西都护府统辖的四个军镇:碎叶(今新疆库车),焉耆(今新疆焉耆西南)﹑于阗(今和田)﹑疏勒(今喀什)。因为向往,所以不觉得路远,去的脚步飞快“一驿过一驿,驿骑如星流。平明发咸阳,暮及陇山头。”再往前就要进入无人区了,这里没有你是风儿我是沙的浪漫,“十日过沙碛,终朝风不休。马走碎石中,四蹄皆血流。”有的是西北大漠的枯草沙碛,冷月残雪,越走越荒凉,越走越茫然。但是不能泄气啊,“万里奉王事,一身无所求。也知塞垣苦,岂为妻子谋”。哪怕荒僻苦寒,我只一心忠诚报国。
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再厉害的将领也有打败仗的时候,天宝十年,高仙芝打了一场非常重要的败仗——怛罗斯之战。当时是西部大食与大唐在中亚地区争夺中亚地盘的关键时期,高仙芝领兵进军到大食国境700余里(今哈萨克斯坦境内),双方都将鼓衰力竭之际,唐联军临阵倒戈,与大食夹击唐军,败给大食。“士卒死亡略尽,所余才千余人”,在塔拉兹河畔,1万多唐军死于混乱,数千被包围的内地健儿,不得不放弃抵抗,沦为战俘。
战败的高仙芝被解除了安西四镇节度使之职,作为高仙芝幕僚掌书记的岑参,751年底也回长安对此事述职。没有争得军功,还要面对天子问责,官职自然也没有提升,朝廷派他当大理评事,是个清闲职位。
开元十三年,昔日同事兼好友封常清,就是以前在高仙芝府里的同事,进京述职,被皇上封为正三吕御史大夫。
在清水衙门做官的岑参看在眼里,满满的羡慕嫉妒恨。岑参心底建功立业复兴家族荣耀的小火焰又燃烧起来,愈燃愈快,于是要求再度出塞。有之前的老交情,这次担任的是节度判官,节度判官由节度使选充,是地方长官的僚属,辅理政事,权利地位比第一次出塞时高多了,岑参又一次雄赳赳气昂昂的踏入西北大漠。
再次出塞的岑参这次是情绪高昂,路途虽然遥远。路上留下好多首诗歌。比如:走马西来欲到天,辞家见月两回圆。今夜不知何处宿,平沙万里绝人烟。离家太久,想念家人。书信不通,碰见个朋友就得让人给捎个平安信。故园东望路漫漫,双袖龙钟泪不干。马上相逢无纸笔,凭君传语报平安。——逢入京使也不知走了多少天,就在通往西域的大路上,岑参忽然迎面遇见一位老相识。他与之立马而谈,知道对方要返京述职,情不自禁地回头望望京城的方向,心中有些感伤,同时想到,要请他给家人捎个口信,报个平安。
当时西北边疆一带,战事频繁,岑参怀着到塞外建功立业的志向,两度出塞,前后在边疆军队中生活了六年,写下了边塞的风景诗句:君不见走马川行雪海边,平沙莽莽黄入天。轮台九月风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也写下了将士们勇往直前,转战沙场的壮烈。“将军金甲夜不脱,半夜军行戈相拨,风头如刀面如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