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如张籍的《和陆司业习静寄所知》:幽室独焚香,清晨下未央。山开登竹阁,僧到出茶床。收拾新琴谱,封题旧药方。逍遥无别事,不似在班行。
这首诗表现出诗人对官场生活的厌倦和对有僧有茶的山中逍遥静居生活的羡慕,班行官场的烦恼是凡俗的主旋律,而不为心累的山林生活,能与僧友一同饮茶的快乐才是真正的逍遥游。
“世途烦嚣,诗人士大夫久处期间,则又不耐其扰,遂亦不得不往游禅林,借茶求静,暂解尘网。”,在诗中于越强烈的表达对隐逸向往,越表明诗人对现实的不满。
“主体从外在世界的探索中发现自己,显示自己,诗人的跋涉之途,是在外在世界中找到心灵的栖托之所”。
温庭筠《赠隐者》:“采茶溪树绿,煮药石泉清。不问人间事,忘机过此生。”
身处政治动荡晚唐的温庭筠对隐者可以躬身采茶,清泉相伴,又可不问世事的适意生活是艳羡不已的。
我们都知道温庭筠性喜讥刺权贵,多触忌讳,又不受拘束,纵酒放浪,由于他这种放荡不羁的个性,导致他的仕途坎坷,也正是因为他的生存经历以及所处的浮躁多乱的社会指导了他的思想趋向。
隐者的生活其实正是诗人自己内心深藏的对静谧、闲适生活的一种渴求。
其他类似的茶诗又如中唐刘禹锡《洛中送韩七中丞之吴兴口号五首》:“何处人间似仙境,春山携妓采茶时”。
此诗写韩七中丞的画船从洛阳到吴兴入山去督制贡茶,溪畔的青年男女都出来观看,惊飞了溪中鸳鸯。浙江长兴顾渚山采春茶时节,中丞驻此携歌妓乐队,茶山一派笙歌,似仙境一般。
在诗人眼中上山采茶就是一种进入仙境般的享受。仙境世界是没有喧嚣和尘世杂乱的寂静处所,表现出了诗人们追慕闲适的心隐虚静之美也反映出了他们对隐者生活的羡慕和对官场的厌倦之情及其归隐之心。
人类从自然中走出来,在承受现世文明的拖沓苦痛的过程中,天生多感的文人们便又希望回归自然生活之中。这种追求,实际上是要满足潜藏在人类内心的对自然由来已久的渴求。
诗人的诗歌正是“被述说的梦想将孤独的梦想者的孤独转变为向世界所有生物开放的友谊。”唐代诗人的茶诗所表现、突显出来的隐逸情怀,正是这种梦想的体现。
也可以说他们的这种情感表达正是喧嚣、动荡的社会所颠覆、忽视而又是人类自己所需要的东西。
诗人们将浪漫、静谧的深沉世界弥补进世俗的生活,使得浮躁的俗尘世界沉淀下来;而其自身具有的较世人更为完全明显的心理倾向,使他们能够通过对隐逸生活特意的追寻得到心灵的平衡。
用诗歌表现出的对悠远、寂静、安定生的向往,使得文人士大夫能在虚构场景或归隐表达中获得精神解脱,将自然和远离世俗的隐逸设定为自己精神栖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