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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岛:我吟起诗来,自己都害怕,因为……

  


  

  我是贾岛,字阆仙,有时也叫浪仙,名字是不是很飘逸,浪漫得要死,羡慕吧。没办法爹妈起得好。

  我是苦吟派诗人,我和老大哥孟郊一起为苦吟诗人代言。诗界江湖称前辈孟郊为“诗囚”,而我被冠以“诗奴”的绰号。所以,我人送外号“诗奴”贾岛,吓不吓人!不过,我吟起诗来,那才叫吓人,连我自己都害怕。

  江湖吃货大家苏轼把我和孟郊一起称为“郊寒岛瘦”,“岛瘦”说的是我,我确实有点儿瘦,主要原因是脸比兜干净,我家比孟郊穷多了,经常吃不饱饭。你说我能不瘦吗?

  当然,我知道苏大侠说的是我的诗歌风格。

  为了吃饱饭,没办法,我只能出家当和尚。当时,寺庙老和尚准备给我起个法名,他看了看我,孑身一人,啥也没带,就说,你法号就叫“无本”吧。肚子饿的我只能以“呵呵”的表情,有气无力地说了句,“感谢大师,阿弥陀佛。”

  随后,我又小声客气了一句:“斋堂在哪儿?”

  寺庙禅房的生活,那是相当的无聊,那叫一个单调。我家又穷,人又内向,还没朋友,生活极度枯燥乏味。不过,幸好佛祖留给了我一个喜好,写诗。

  我最大的乐趣就是写诗。对于诗,我特别喜欢咬文嚼字,细咂摸诗句滋味。就像我写的《题诗后》一样。

  两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

  知音如不赏,归卧故山秋。

  


  好像苦吟得有点儿吓人。

  虽是能吃饱饭了,但由于经常吟诗,我还是没长肉。不过,通过吟诗,我结交到了几位朋友。

  吃饱了饭,不能总念经,需要出去遛个弯,溜达溜达。

  一天,我打算出去溜达去探望朋友李凝。我一路溜达寻找,没想到,他家这么远,这么偏僻。找到他家时,都已经夜深人静了,而且这么晚了,他居然不在家。难不成是学大师去流浪了?

  走了这么多路,我决定坐他家门口歇会儿再说。歇着歇着,发现这儿的夜晚真幽静,月光皎洁,刚才,敲他家门时,还把树上的鸟惊醒了。想到这些,我诗兴大发,即兴而作,写下《题李凝幽居》一诗。

  闲居少邻并,草径入荒园。

  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

  过桥分野色,移石动云根。

  暂去还来此,幽期不负言。

  


  第二天,我骑上我快乐的小毛驴回寺里,路上的我还一直沉浸在昨晚的事和诗里。我又开始咬文嚼字、细咂摸昨天那首诗的滋味,开始纠结,是“僧敲月下门”好,还是“僧推月下门”好呢?我一边想,一边用手做着敲门、推门的动作,就这样我骑着驴表演着推门和敲门进了长安城,大家看到了都笑得不行。

  然而,我却没察觉到大家的欢乐,依旧痴迷在“推推敲敲”之中,手臂瞎比划着,竟闯进了迎面走来的仪仗队里,出了交通事故。这个事故,按当时的规定,我全责。

  我闯的是长安京兆尹韩愈的仪仗队。要不说,我吟起诗来,我自己都害怕。这不出事了。我赶紧说我全责,别和我抢,让我走。

  韩愈说;你闭嘴,为什么闯进来?

  韩愈是谁?诗界江湖人称,大唐文艺人才孵化中心主任啊。我和他说完原因,他根本不关心交通事故划分责任的事,而是关心我的诗句和我这个人。他没责怪我,他说你的这个“推敲”问题,用“敲”好,“敲”比“推”显得更有礼貌。你懂了没有?

  这次交通事故,我和韩愈成了朋友,他决定把我也孵化一下,劝我还俗去参加科举考试。他认为,凭我的才华一定能考试过。可我没控制住自己,在考场上又痴迷在琢磨诗句上了。只顾答题,琢磨立意词句,苦苦思索作诗,忘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大家知道,我吟起诗来,自己都害怕,既然作诗,立意一定要有点儿意思,最好是追个热点,于是,我痛快地把想法直接写进诗里,来了首《病蝉》,还反复琢磨,修改了字词对句。结果,考官说我讽刺他们了,他们不高兴。

  实际上,我确实讽刺他们了。他们这黄雀和老鹰,就是想吃我这病蝉。风气这么差,还不能写诗说说么?

  结局没有翻转,我落榜了。

  后来,我又努力参加了几次科举考试,但都失败了。

  究其原因,可能是得罪官家的缘故,但我明白还是因为自己吟起诗来,控制不住自己,尤其是那颗苦吟耿直的心。

  落榜的我,没有离开长安。

  一个秋天,在长安城的大街上,我骑着我亲爱的小毛驴,打着伞走着。当时秋风是那么的大,好大的,把树上的枯叶吹落了一地,见此景,我有所感怀,外加有点儿冷,想通过兴奋的情绪温暖一下自己,一不小心念叨出一句:“落叶满长安。”

  一吟诗,我就忘了自己是谁了。我立刻一脸愁容,皱起眉,苦苦思索对句,忽然想到“秋风吹渭水”,骑着毛驴的我高兴地要死,一兴奋,结果,又出交通事故了。

  


  这次,把另一位京兆尹刘栖楚给得罪了。这次事故,我又是全责。他也没和我商量,直接把我关进牢房,让我看交规,反思违法行为,我在那儿假装反思学习了一晚上,内心却还在琢磨那两句诗。幸好,第二天我被放了,不然,如果在牢里肇事,我的余生恐怕就只能吃皇粮了。

  没办法,为了填饱肚子,我又去寺庙当了和尚。寺庙的生活依然枯燥乏味,吃饱饭,我还是爱写写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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