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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宗元轶事二——柳宗元被贬后的心境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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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贞元年即公元805年,三十三岁的柳宗元来到永州,这一时期柳宗元的诗歌与之前比有了很大的变化,被贬后,柳宗元的山水诗歌逐渐增多起来,从长安的官宦之家一下子被贬到荒郊野外的永州,他的心态发生了哪些变化呢?

  一、负罪 • 盼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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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宗元从春风得意的朝廷命官,倏忽间贬为政界罪人,且被流放南荒,身陷窘境。不到半年,母亲便病故于永州,实为雪上加霜。又因带罪在身,不能送母回归故里,以尽奔丧之孝,更是悲愤至极。这使柳宗元如坠深渊。他后悔,深感母亲这样快去世是受到自己贬官南荒的牵累。他悲痛,他怨恨,他呼喊:“穷天下之声,无以抒其哀矣。尽天下之辞,无以传其酷矣”(《先太夫人归祔志》)。字里行间浸透着哀伤和自责。他甚至无所顾忌地高呼:“天地有穷,此冤无穷!”(《同上》)  尽管政治上的打击,生活上的变故,亲友的远逝,迫使柳宗元几乎失去生之留恋,但他并未因此而一蹶不振。他坚信时间的流逝会洗去旧迹,失落的痛苦,负罪的心灵会慢慢抚平。他在痛苦中摸索,在绝望中挣扎,寻找脱离苦海的办法,以实现“利安元元”的梦想。他想到了祈求亲友帮忙,重返朝廷。在《寄许京兆孟容书》中,他在列举了一大批古代贤人受挫折或罹罪后,仍能取得圣上的信任而被重新起用,且大有作为的史实,表白自己的由衷:“虽不敢望归扫茔域,退托先人之庐,以尽余齿,姑遂少北,亦轻瘴疠,就婚取,求胤嗣,有可付托,即冥然长辞,如得甘寝,无复恨矣。”充分表现了他祈求亲友帮忙,回到朝廷的希望。

  二. 失望 • 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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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贬后柳宗元的孤寂心态,除在他给亲人密友书信中明确表白外,主要通过其在永州的诗文表露出来。新政失败,他被贬永州,一方面带着囚犯的心理,胆颤心惊过日子,一方面因“ 友朋凋丧,志业殆绝” (《祭吕衡州温文》),感到从未有过的危机和绝望。在《南涧中题》一文中,他说:“ 去国魂已游,怀人泪空垂。孤生易为感,失路少所宜。索寞竟何事,俳伽只自知。谁为后来者,当与此心期。” 诗人自述迁谪离京以来,神情恍惚,怀人不见而有泪空垂。感伤、失意、索寞、徘徊,有谁理解我的心情?

  柳宗元的封封祈求信有如泥牛入海,望眼欲穿的他意识到前途的渺茫。祈求成为多余,期盼成了泡影。朝廷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发了四次诏命,都规定“八司马”不在宽赦之列。这使柳宗元希望早日复用的幻想完全破灭。柳宗元疑惑了,失望了。他无可奈何。在《与顾十郎书》中,他以犀利的笔揭示了当时的人际关系,说明了人的地位与权利是维持人际关系的关键。世易时移,权落用止。他无限感慨地说:“大抵当隆赫柄用,而蜂附蚁合,煦煦趄趄,便僻匍匐,以非乎人,而售乎己。若是者,一旦势异,则雷灭飙逝,不为门下用矣。其或少知耻惧,恐世人之非己也,则矫于中以貌于外,其实亦莫能至焉。”这里,柳宗元栩栩如生地画出了权势所屈者的奴仆嘴脸,辛辣地讽刺了当时的人际关系,也为他祈求帮忙盼归朝廷的想法划上了句号.

  三、执着 • 豪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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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诚然,孤寂并不能代表柳宗元永州心态的全部。作为伟大的思想家、文学家,其精神、思想、意识、情感为孤寂所缠绕和笼罩,只不过是暂时的现象。当革新失败的痛苦为时间所洗涤,当羸弱的身体开始适应“蛮夷”之地的生活环境,当母亲速逝的负疚渐趋淡薄,特别是当期望朝廷重新起用自己已经绝望时,柳宗元终于从孤寂中醒悟过来,面对现实,正视现实。他决心要“立仁义,裨教化”,“勤勤勉励,唯以中正信义为志,以兴尧、舜、孔子之道,利安元元为务”(《寄许京兆孟容书》)。他要为文著书,实现自己的宏愿。为此,柳宗元离开整天仅能与和尚打交道的法华寺,把自己的住处搬到河西愚溪河畔,来到与人民接近的农村,从而吸取创作源泉。“聊从田父言,款曲陈此情”(《首春逢耕者》)。柳宗元能象老朋友一样推心置腹地向农民倾吐自己惶惑苦闷的心情。由此,他甚至觉得自己被贬永州是一件幸运的事,并且产生了“甘终为永州民”(《送从弟谋归江陵序》)的愿望。  残酷的社会现实给柳宗元以深沉的反思。他慢慢摆脱孤寂怨愤的心态,重新认识永州这块神奇的土地,重新认识永州深受压迫剥削的人民。为“荣于后世,利安元元”,他要“尽意于笔砚”,“虽万受摈弃,不更乎其内。”他要象屈原一样,上下求索,“虽九死其犹未悔”,表现了坚定的信念和执着的品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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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春逢耕者

唐代 柳宗元

南楚春候早,余寒已滋荣。
土膏释原野,白蛰竞所营。
缀景未及郊,穑人先偶耕。
园林幽鸟啭,渚泽新泉清。
农事诚素务,羁囚阻平生。
故池想芜没,遗亩当榛荆。
慕隐既有系,图功遂无成。
聊从田父言,款曲陈此情。
眷然抚耒耜,回首烟云横。

省试观庆云图诗

唐代 柳宗元

设色既成象,卿云示国都。九天开秘祉,百辟赞嘉谟。
抱日依龙衮,非烟近御炉。高标连汗漫,迥望接虚无。
裂素荣光发,舒华瑞色敷。恒将配尧德,垂庆代河图。

答韦中立论师道书

唐代 柳宗元

二十一日,宗元白:

辱书云,欲相师。仆道不笃,业甚浅近,环顾其中,未见可师者。虽常好言论,为文章,甚不自是也。不意吾子自京师来蛮夷间,乃幸见取。仆自卜固无取,假令有取,亦不敢为人师。为众人师且不敢,况敢为吾子师乎?

孟子称“人之患在好为人师”。由魏、晋氏以下,人益不事师。今之世,不闻有师,有辄哗笑之,以为狂人。独韩愈奋不顾流俗,犯笑侮,收召后学,作《师说》,因抗颜而为师。世果群怪聚骂,指目牵引,而增与为言辞。愈以是得狂名,居长安,炊不暇熟,又挈挈而东,如是者数矣。

屈子赋曰:“邑犬群吠,吠所怪也。”仆往闻庸、蜀之南,恒雨少日,日出则犬吠,余以为过言。前六七年,仆来南,二年冬,幸大雪逾岭,被南越中数州。数州之犬,皆苍黄吠噬,狂走者累日,至无雪乃已,然后始信前所闻者。今韩愈既自以为蜀之日,而吾子又欲使吾为越之雪,不以病乎?非独见病,亦以病吾子。然雪与日岂有过哉?顾吠者犬耳!度今天下不吠者几人,而谁敢炫怪于群目,以召闹取怒乎?

仆自谪过以来,益少志虑。居南中九年,增脚气病,渐不喜闹。岂可使呶呶者,早暮咈吾耳,骚吾心?则固僵仆烦愦,愈不可过矣。平居,望外遭齿舌不少,独欠为人师耳。

抑又闻之,古者重冠礼,将以责成人之道,是圣人所尤用心者也。数百年来,人不复行。近有孙昌胤者,独发愤行之。既成礼,明日造朝,至外庭,荐笏,言于卿士曰:“某子冠毕。”应之者咸怃然。京兆尹郑叔则怫然,曳笏却立,曰:“何预我耶?”廷中皆大笑。天下不以非郑尹而快孙子,何哉独为所不为也。今之命师者大类此。

吾子行厚而辞深,凡所作皆恢恢然有古人形貌;虽仆敢为师,亦何所增加也假而以仆年先吾子,闻道著书之日不後,诚欲往来言所闻,则仆固愿悉陈中所得者。吾子苟自择之,取某事,去某事,则可矣;若定是非以敎吾子,仆才不足,而又畏前所陈者,其为不敢也决矣。吾子前所欲见吾文,既悉以陈之,非以耀明於子,聊欲以观子气色,诚好恶如何也。今书来言者皆大过。吾子诚非佞誉诬谀之徒,直见爱甚故然耳!

始吾幼且少,为文章,以辞为工。及长,乃知文者以明道,是固不苟为炳炳烺烺,务釆色,夸声音而以为能也。凡吾所陈,皆自谓近道,而不知道之果近乎?远乎?吾子好道而可吾文,或者其於道不远矣。故吾每为文章,未尝敢以轻心掉之,惧其剽而不留也;未尝敢以怠心易之,惧其弛而不严也;未尝敢以昏气出之,惧其昧没而杂也;未尝敢以矜气作之,惧其偃蹇而骄也。抑之欲其奥,扬之欲其明,疏之欲其通,廉之欲其节;激而发之欲其清,固而存之欲其重,此吾所以羽翼夫道也。本之《书》以求其质,本之《诗》以求其恒,本之《礼》以求其宜,本之《春秋》以求其断,本之《易》以求其动:此吾所以取道之原也。参之《谷梁氏》以厉其气,参之《孟》,《荀》以畅其支,参之《庄》,《老》以肆其端,参之《国语》以博其趣,参之《离骚》以致其幽,参之《太史公》以著其洁:此吾所以旁推交通,而以为之文也。凡若此者,果是耶,非耶?有取乎,抑其无取乎?吾子幸观焉,择焉,有余以告焉。苟亟来以广是道,子不有得焉,则我得矣,又何以师云尔哉?取其实而去其名,无招越、蜀吠,而为外廷所笑,则幸矣。宗元复白。

弘农公以硕德伟材屈于诬枉左官…谨献诗五十韵以毕微志

唐代 柳宗元

知命儒为贵,时中圣所臧。处心齐宠辱,遇物任行藏。
关识新安地,封传临晋乡。挺生推豹蔚,遐步仰龙骧。
干有千寻竦,精闻百炼钢。茂功期舜禹,高韵状羲黄。
足逸诗书囿,锋摇翰墨场。雅歌张仲德,颂祝鲁侯昌。
宪府初腾价,神州转耀铓。右言盈简策,左辖备条纲。
响切晨趋佩,烟浓近侍香。司仪六礼洽,论将七兵扬。
合乐来仪凤,尊祠重饩羊。卿材优柱石,公器擅岩廊。
峻节临衡峤,和风满豫章。人归父母育,郡得股肱良。
细故谁留念,烦言肯过防。璧非真盗客,金有误持郎。
龟虎休前寄,貂蝉冠旧行。训刑方命吕,理剧复推张。
直用明销恶,还将道胜刚。敬逾齐国社,恩比召南棠。
希怨犹逢怒,多容竞忤强。火炎侵琬琰,鹰击谬鸾凰。
刻木终难对,焚芝未改芳。远迁逾桂岭,中徙滞馀杭。
顾土虽怀赵,知天讵畏匡。论嫌齐物诞,骚爱远游伤。
丽泽周群品,重明照万方。斗间收紫气,台上挂清光。
福为深仁集,妖从盛德禳。秦民啼畎亩,周士舞康庄。
采绶还垂艾,华簪更截肪。高居迁鼎邑,遥傅好书王。
碧树环金谷,丹霞映上阳。留欢唱容与,要醉对清凉。
故友仍同里,常僚每合堂。渊龙过许劭,冰鲤吊王祥。
玉漏天门静,铜驼御路荒。涧瀍秋潋滟,嵩少暮微茫。
遵渚徒云乐,冲天自不遑。降神终入辅,种德会明扬。
独弃伧人国,难窥夫子墙。通家殊孔李,旧好即潘杨。
世议排张挚,时情弃仲翔。不言缧绁枉,徒恨纆徽长。
贾赋愁单阏,邹书怯大梁。炯心那自是,昭世懒佯狂。
鸣玉机全息,怀沙事不忘。恋恩何敢死,垂泪对清湘。

南省转牒欲具江国图令尽通风俗故事

唐代 柳宗元

圣代提封尽海壖,狼荒犹得纪山川。华夷图上应初录,
风土记中殊未传。椎髻老人难借问,黄茆深峒敢留连。
南宫有意求遗俗,试检周书王会篇。

贺进士王参元失火书

唐代 柳宗元

得杨八书,知足下遇火灾,家无余储。仆始闻而骇,中而疑,终乃大喜。盖将吊而更以贺也。道远言略,犹未能究知其状,若果荡焉泯焉而悉无有,乃吾所以尤贺者也。

足下勤奉养,乐朝夕,惟恬安无事是望也。今乃有焚炀赫烈之虞,以震骇左右,而脂膏滫瀡之具,或以不给,吾是以始而骇也。凡人之言皆曰,盈虚倚伏,去来之不可常。或将大有为也,乃始厄困震悸,于是有水火之孽,有群小之愠。劳苦变动,而后能光明,古之人皆然。斯道辽阔诞漫,虽圣人不能以是必信,是故中而疑也。

以足下读古人书,为文章,善小学,其为多能若是,而进不能出群士之上,以取显贵者,盖无他焉。京城人多言足下家有积货,士之好廉名者,皆畏忌,不敢道足下之善,独自得之心,蓄之衔忍,而不能出诸口。以公道之难明,而世之多嫌也。一出口,则嗤嗤者以为得重赂。仆自贞元十五年,见足下之文章,蓄之者盖六七年未尝言。是仆私一身而负公道久矣,非特负足下也。及为御史尚书郎,自以幸为天子近臣,得奋其舌,思以发明足下之郁塞。然时称道于行列,犹有顾视而窃笑者。仆良恨修己之不亮,素誉之不立,而为世嫌之所加,常与孟几道言而痛之。乃今幸为天火之所涤荡,凡众之疑虑,举为灰埃。黔其庐,赭其垣,以示其无有。而足下之才能,乃可以显白而不污,其实出矣。是祝融、回禄之相吾子也。则仆与几道十年之相知,不若兹火一夕之为足下誉也。宥而彰之,使夫蓄于心者,咸得开其喙;发策决科者,授子而不栗。虽欲如向之蓄缩受侮,其可得乎?于兹吾有望于子,是以终乃大喜也。

古者列国有灾,同位者皆相吊。许不吊灾,君子恶之。今吾之所陈若是,有以异乎古,故将吊而更以贺也。颜、曾之养,其为乐也大矣,又何阙焉?

足下前章要仆文章古书,极不忘,候得数十篇乃并往耳。吴二十一武陵来,言足下为《醉赋》及《对问》,大善,可寄一本。仆近亦好作文,与在京城时颇异,思与足下辈言之,桎梏甚固,未可得也。因人南来,致书访死生。不悉。宗元白。

柳宗元

柳宗元

柳宗元(773年-819年),字子厚,唐代河东(今山西运城)人,杰出诗人、哲学家、儒学家乃至成就卓著的政治家,唐宋八大家之一。著名作品有《永州八记》等六百多篇文章,经后人辑为三十卷,名为《柳河东集》。因为他是河东人,人称柳河东,又因终于柳州刺史任上,又称柳柳州。柳宗元与韩愈同为中唐古文运动的领导人物,并称“韩柳”。在中国文化史上,其诗、文成就均极为杰出,可谓一时难分轩轾。 ► 184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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